“启玄自己一无是处,不能保我们安生,却将凝王气走,当真是恶人!”
……
族人的议论声声刺耳,启玄自然一句句听进耳中,又脸色阴沉,满脸杀气,他忽然大喝一声而起,使出一招勿首术将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弑杀。余下的族人见状大惊,慌忙起身跑至远处。启玄正欲追赶之时,梓筱却伸手拦道:“你这是在作何?这是我们的族人!你杀害族人与那些恶兽又有何区别?”可启玄已经丝毫听不进任何话,他伸出双手,勿首术的邪气已经逼近梓筱,但他转瞬间却被飞天断丘箭的箭气震飞数十米远。他从地上爬起之时,浑身发黑,呼出的气浪都满是浑浊。他对着梓筱冷冰冰地说道:“你竟然有飞天断丘箭在身,看来你也早已背叛了我,背叛了懦潭族,你与古善族那些人是一丘之貉,今天我不杀你枉为懦潭族贝王!”
惊恐万状的族人一边叫嚷着“启玄疯了”一边四散奔逃。而梓筱看到如今启玄丧心病狂的模样,心痛万分。她试图劝说启玄弃恶从善,改过自新,奈何却无济于事。她心想这定是悚凌兽的邪气尚在他体内留存,但她又不知如何拯救。她无奈又痛心地喊着:“我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是好?”可四周并无人回应她。只是悬崖上的碎石纷纷滚落,忽起的大雪将天刍谷彻底覆盖。悚凌兽咆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未有一只现身。启玄的模样在人身与悚凌兽身之间不断变换。他时而咆哮时而懊悔,在善恶之间艰难挣扎。
启玄的身躯忽然膨胀起来,他的躯壳被数以万计的悚凌兽充斥,以致他在一瞬间会像一只悚凌兽那般奔跑、那般咆哮,甚至抡起一拳便能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来。
当启玄在痛苦挣扎之时,卿棠已经离开许久,早已离天刍谷有数十万里远,但她忽然感应到了天刍谷中的危急。那支留在天刍谷中的飞天断丘箭目睹了天刍谷中的混沌,而这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卿棠。卿棠忽然停下步伐,道:“懦潭族有难,我当回去拯救他们。”但苏婉并不同意,她甚至以死相要,“你若还要救启玄那恶人,今天我就在你面前死去,使你后悔终生!”
“婉……”卿棠再次陷入两难,她乞求苏婉应允,但苏婉的坚决使她毫无办法。她自然知道苏婉并无恶意,只是不忍见到她再为启玄所伤。当她静心下来,她便再听不得天刍谷的呼喊。她又自言自语道:“婉,或许你是对的。这启玄原本便心术不正,我是不该再救他了。”苏婉答道:“你这般想我便放心,那我们此后要往哪里去?”
卿棠停顿片刻,答道:“去往竹奈宫。”
“竹奈宫是何处?”
“竹奈宫是休但卡洱域外之境,我也不知如何能进去。只是我们这一路向前,若是有缘,便能寻到入口。”她又回望一眼飞天断丘弓,继续道:“这飞天断丘弓将会指引我们前行。”
“可是我们为何要去这竹奈宫呢?”苏婉不解。
“这是飞天断丘弓的指引,我也不知为何,但飞天断丘弓既有此引,我们便跟随而去。离开这里,也未尝不可。待启玄与悚凌兽相争之后,或许休但卡洱便重归安宁。只是希望那飞天断丘箭能佑得梓筱安生,待我们从竹奈宫中回来,仍再见到她。”
这飞天断丘箭原本是送来佑梓筱安生,但梓筱见到启玄痛苦难耐之时,便将飞天断丘箭掷出。箭正中启玄,转瞬之间使他晕厥。周遭的动**倏然之间归于一片平静,而启玄的身躯也终于化作寻常。但是那柄飞天断丘箭,却渐渐地化作乌有。
启玄醒来之时,长叹一口气道:“奈何奈何!我亲眼见到自己丧心病狂的一切,却无力去阻挡。我知道这或许是我本心恶毒,才如此轻易教悚凌兽邪化。梓筱,凝王赠你飞天断丘箭是要佑你安生,你又为何用它来救我?这不值得。”梓筱泪眼婆娑,哽咽道:“可我怎能忍心见你如此痛苦而袖手旁观?”
启玄依旧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他轻声说道:“悚凌王来了。”而后他趁梓筱不注意从体内拔出半截飞天断丘箭,扔于她怀中,他便瞬间又化作悚凌兽的模样,而梓筱却隐遁在了天刍谷中。
悚凌兽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