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屋子中央。罗汝才沉吟了一下,说道:“兄弟,你既然已经看到。我也不准备再辩解什么了——” 司马钰冷笑道:“想不到罗门主还是食言而肥。”罗汝才苦笑一声说道:“不错,我是说过你若在大营内发现我必自裁。现在我没有在大营内,自然不算违背诺言。兄弟说过之后,我也试过不练,可是此功反噬之强,非人力所能制。此中苦楚,唯我方知。我怕兄弟误会哥哥食言,不得已出此下策,就转移到此地来了。”
司马钰听了他的狡辩,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辞,也不戳破,只是冷冷说道:“那么罗门主是准备不再收手,一直如此下去了?”“唉。我是想着,如果到了第八重,看是否可以不再修炼此邪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到此,罗汝才话锋忽然一转,问道:“老弟,这个女娃儿是否你熟识之人?”司马钰略一沉思,摇了摇头 。罗汝才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这个女娃儿狂吹大气。虽然那浣雪阁在川中大大有名,老夫却还不放在眼中。这女娃说你是她的仆人,真是可笑之至。”
司马钰接过话头说道:“她认识不认识我不要紧。只是今天我既然已经碰上,就不能再让她无辜受残。此女我要带走。”
“此女兄弟带走亦无不可。只是先请暂缓稍候如何?今日我们兄弟在一起没有外人,我就和兄弟谈谈心腹之话。 ”“请讲。”
“目今大明满目苍夷,饥馑遍地,贪吏横行,外忧内患,朝不保夕。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做一番轰轰烈烈之举。我罗汝才虽然不才,却也胸怀大志,欲效法高祖(刘邦)、洪武(朱元璋),建立一个清明天下,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受这贪官污吏之苦。不知兄弟其有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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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门主之志虽大,只是现在华夏犹然一统,虽民疲国弱,但朝廷若励精图治,天随人愿,必能河海清平。罗门主妄动刀兵,却不更陷民于水火之中?大明一裔不坠,朝廷多才智之士,罗门主前事之鉴,岂能再犯?况罗门主未救苦民,却先残民,我未闻此等做法有成功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大明积弱已久,官吏多贪腐之辈,虽有一两个忠义之士,岂能抵大厦之将倾?我非残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救众生牺牲一两个,亦是合乎天道。”
“哈哈。何谓天道?上顺天和,下惠民情,是谓天道。现今天下尚安,虽有天灾,尚可自济,若门主起事,岂非人祸?如此上违天和,下扰黎民,何承天道?如必起事,天必败之。”
“大明承祚已久,流弊丛生,天降连灾,就是天厌大明之兆。天下事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朝代轮替,天道之常。若不乘势而起,待天下已定,何处逐鹿? 兄弟一代人杰,何不和为兄一道努力,也博得个他日封侯拜相,名流千史!”
“无影不才,蒙门主不弃,结为兄弟。只是无影从无此大志,就不能和罗门主共进退了。作为兄弟,我想一尽兄弟之义,还是奉劝罗兄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我大明内有天灾,外有强寇,朝廷赦你们造反之罪,不可谓不仁。我大明子民,当齐心协力,和大明共度难关。切不可再妄生他念。”
“兄弟之言,自是一说。只是你看这大明现状,已是病入膏肓,贪官肆虐,民不聊生,何来上下一心之志? 况纵我不取,他人必有取者。与其待他人出手,我何不先手而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朝廷妄加兄弟之罪,兄弟至今仍是待罪之身。兄弟何必恋恋于朽木乎?兄弟若助为兄,到时候取得天下,到那时候兄弟不更是可以显宗耀祖,万代留名吗?!”
“看来罗门主劫镖,是早有安排的了,却让无影来担着这个黑锅。罗门主不愧有曹操之名,果然谋计深远,只是又何必殃及无影呢?”
罗汝才听了,心中猛惊。这事情神鬼不觉,没有一丝破绽,司马钰是如何查出来的呢?看来司马钰果然非比寻常。只是若不助我,只怕是留不得的。想到此,说道:“呵呵,不错,那时为兄就已经未雨绸缪了。担此恶名虽是高公公之意,只是苦了兄弟。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兄弟何不考虑考虑为兄之话,和为兄共创天下呢?”
“罗门主美意,无影敬谢不敏。只是无影实无此心,只好让罗门主失望了。”
“唉,人各有志,我也不再勉强你了。什么时候兄弟想通了,为兄依然欢迎。既然此女和兄弟没有任何瓜葛,那就请兄弟不要再阻碍我事。我要借重她来使武功提到第八重。兄弟无意天下,就请置身事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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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虽然不随罗门主逐鹿天下之志 ,却不能让你在我眼前再残害无辜。此女你决不能动她。”
“你可知她对我修练此功的重要性?我一旦成功,天下就鲜有敌手,那时逐鹿中原,谁可争锋?我一旦修上第八重,就可永不再借重童女。兄弟何不放人一马?以保兄弟之情?”
“刚才罗门主已经答应无影放人了,罗门主何必再次食言?况且有无影在,也绝不会袖手不管。罗门主还是洗手的好。”
“难道兄弟没有一点结义之情?”
“若罗兄有不违背侠义值事,无影万死不辞。若执意如此,只好不顾兄弟情分了。”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我既然已经答应,岂会反悔。你等下领走就是。看来天意让我武功不能再进一层啊。为兄只求兄弟最后答应一件事情如何?”
“罗门主请说。”
“只请为兄起事之时,兄弟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可否?”
“好,我答应你。”司马钰略一沉吟,随即答应。
罗汝才叹了一声,说道:“你我兄弟一场,却志向各异,可惜可叹。这女娃儿你将她放走后,我想兄弟也不会再留在我处了。此后一别,就是天各一方,各走已路了。临别在即,老哥我就一握相送吧。”罗汝才说着,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说罢,伸出手来。司马钰见他如此,也有些动情,伸手与他双掌相握。一手甫接,只见罗汝才的一掌已是闪电般的向司马钰胸膛按来。这一下事发突然,距离又近,司马钰只得匆忙间抬掌来挡。只听“啪”的一声,已是双掌相交,黏在了一起。这一下任何变招都没有,变成了两人比拼内力!原来罗汝才邪功到此地步,岂能放手?见说司马钰不下,不和自己同流,暗中就下了除根之心。眼见离子时时候无多,就佯与委蛇,欲趁这子时前的功夫置司马钰于死地,不影响自己练功时辰。因知道司马钰内力不如自己,就以握手突然偷袭,逼司马钰比拼内力。看到自己这招果然奏效,那罗汝才好不得意,猛催内力,直向司马钰涌去。不消片时,司马钰的额头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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