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卢象升先一日与福王约定,次日待贼众攻打洛阳城到中午疲惫时候,自己先派祖宽率领三千重骑突袭攻城贼众,然后自己亲率大军攻打贼众南营,福王再派三万兵相助,先将贼众南大营破了,如果顺利,再伺机攻打东营,那知道南营贼众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打败,因此就令祖宽和自己挥军继续攻打东营。那钟泰和好友韩琪一起反水。高迎祥人虽多,但战场信息传动不敏,那些贼众一咋呼自己这方战败,又见城中官兵突出冲杀,就闻言四散而逃。
卢象升在洛阳停了三天,清扫战场,将七八万降兵选了些充实部卒,写了表向朝廷报捷,第四天入城辞别了福王,带了众将,领了五万卒众,继续追赶高迎祥等。命令祖宽,先行出发,时刻将军情报来。
高迎祥这一战,连死带降,加上逃散的士兵,共损失了近 二十万人马。军中大小将校,提起卢象升大名,人人害怕,皆称呼为卢阎王。高迎祥在洛阳东停了两天,收拢了部分逃散的兵卒,知道洛阳城自己已经啃不动,就挥军向东走了,到了禹州,向南窜去。
卢象升追赶贼众,却见于路民众哭诉,言先受贼众之害,复遭官兵残杀。卢象升听了,遣人将祖宽唤回,责问其事。祖宽起初不承认,后来又说是这些人为贼众劫掠,财物俱失无以活命,与其让他们以后加入乱贼,不如现在杀了以绝后患。卢象升大怒,指责祖宽此举是陷民于贼。祖宽言自己所率之兵三个多月没有发饷了,兵无饷谁肯卖命?卢象升知道祖宽杀民一是抢掠民财,二是冒功求赏。就请出尚方宝剑,那祖宽见了尚方宝剑,吃了一惊。卢象升许其军所抢贼财尽皆归其自己,但以后不许再杀无辜民众,否则军法从事!祖宽诺诺答应。
虽然高迎祥战败,人马却仍然有二十余万。卢象升率领众将,在高迎祥后边紧追慢打,将高迎祥弄的是头痛不止。高迎祥虽然屡屡被创,但一路有流民不断加入,也还是丝毫不觉着人少。到了蔡州(今汝南),卢象升接到崇祯圣旨,再赐尚方宝剑,命兼任山西、陕西总督,总督七省剿乱事宜,封左、祖、二人为总兵,洪志飞、贺兰云、李崇进、雷太生、沙超海五人为副将,齐泰、朱然、卫圳、方坤、钟泰、韩琪、尉迟通、付奇为参将,其余人等,各有升赏。赐六万白银犒赏官兵。卢象升接旨已毕,摆宴款待钦差张若水。宴后入帐清谈。
原来这张若水和卢象升是同榜进士,二人私交甚好。入得帐来,张若水告诉了卢象升朝中一些事情。卢象升洛阳大捷报上去后,诸位大臣都不相信,说怎么可能以三万之众破四十万贼军?纷纷说卢象升虚报瞎吹。崇祯也是半信半疑。次日福王奏表送来,细言卢象升用兵之事,把卢象升大大夸奖了一番。那些大臣却又言卢象升只是用偷袭之术胜敌,胜之不武,丢了朝廷的颜面。崇祯大为光火,在朝廷上将这些嚼牙的大臣训斥了一通,才没人再言语。至于让卢象升再督陕晋,却是阁臣夏时中提议的。盖因张献忠和罗汝才等人窜入陕晋,洪承畴和山西巡抚良弼上表埋怨卢象升将贼驱入两省。现在见卢象升如此勇武,索性让卢象升将这两省也管起来。杨嗣昌也表示赞同。所以崇祯才下此旨。卢象升听了,不禁摇头苦笑。表面看来卢象升是更风光,其实是担责更大了。
说起这赏银,更是好笑。这赏银竟然是崇祯私房钱。卢象升大奇,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朝廷将北方诸省的赋税银不出两月就已用完,而南方的赋税银大部还没有运来。户部建议崇祯将内府几百万银子调出一部分协助关外和中原剿乱之事,崇祯虽然聪慧机敏,勤奋政事,却是占了一个吝字,高低不同意用私房钱。后来还是杨嗣昌等打圆场,说关外官兵可以劫敌财以资军,饷银可以稍缓,而中原战事却甚是重要,官兵缺饷不仅可能不打仗,还有可能投降民贼。攘外必先安内 ,这赏银却是比饷银还振奋士气的。崇祯听了,就让户部打了借条,由户部暂借崇祯六万银子,待江南银到,立即归还。两人谈了一夜,卢象升将福王席上所赐那件裘衣送与张若水。次日,张若水告辞回京。
张若水走后,卢象升召集杨德先和杨陆凯等来商议事情。卢象升提议众位官兵每人发半两银子,参将以上每人一百两,以下将官每人五十两。让众官兵皆能沐浴皇恩。众人皆无异议。卢象升遂让杨德先去安排发放事宜,让杨陆凯安排人去采购猪羊等,让官兵大吃一顿,犒赏众位官兵,又命人去采购其他军需等。消息传出,众官兵欢声雷动。
<!--PAGE 5-->
想到陕晋军务,卢象升考虑良久,才想出一个善策来。决定陕西,让总督洪承畴和巡抚孙过庭共同负责,自己不插手。山西军务由巡抚良弼主其事,另派左良玉带本部兵二万余人协助良弼。
第三天一早,探马报说高迎祥兵分两路,一路在确山,由闯塌天段黑虎率领十余万众拒住官兵,高迎祥自己率领八万人马一路向南,直逼光州(今潢川)。卢象升听了,知道高迎祥的打算,是要和以前北上时留的贼众汇合在一起。卢象升先遣左良玉往山西,自己率了三万大军,径来攻取确山。卢象升先将据守黑石岭的贼众杀散,直抵到确山城二十里下寨。此时军报传来,言高迎祥破了光州,和留守贼众已经汇合,声势复振。卢象升令曹坤随时将军报传来,一边传令明日攻打贼营。是夜天降大雪。天明之后仍是雪下不止。卢象升传下号令,命祖宽率三千铁骑左攻,钟泰、韩琪、朱然、齐泰四将率五千兵随后杀入,李崇进、司马钰、洪志飞、三将率三千轻骑右攻,这是卢象升洛阳大捷后组建的。 贺兰云、方坤、卫圳、杨陆凯四将率五千军随后杀入。自己亲率六千军,带了雷太生、付奇等其余诸将中路杀入。其余军士护守大营。此时确山城内有一万余贼兵占守,城外闯塌天段黑虎带了十万贼兵互为犄角之势。这些贼兵见天气恶劣,决没有想到卢象升会在这种天气杀来,措不及防,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抗,就被如潮官兵杀的人仰马翻。全军大溃,贼众纷纷四散。闯塌天段黑虎见拦不住,慌忙叫开城门进城。其余贼众纷纷涌入。钟泰和韩琪等见了,也趁势冲进城内。城门上贼众箭矢如雨,钟泰身中两箭,仍是奋勇砍杀。贼众挡不住钟泰之勇,反被钟泰领兵倒赶出城。那段黑虎见势不妙,率领残兵撵高迎祥去了。
这一战,卢象升以三万兵卒,大破确山十余万贼众,杀敌两万,投降者不计其数。卢象升次日派祖宽和司马钰带了六千骑兵奔袭真阳关。守关贼众只有四千,见官兵冒雪来袭,如同天降,俱都大惊,守将昨日听了段黑虎的言说,想段黑虎十万之众尚不是官兵的对手,自己更是不行,略加抵抗,便弃城而逃了。卢象升得了确山和真阳关,正要再进兵攻打息州,不料天连降暴雪,道路为断,只好将兵马暂停。哪知道大雪时断时续,竟然延续月半之久。双方皆无法用兵,只得休战,想不到官贼竟然都过了一个平安年。
<!--PAGE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