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师尊保重。”师兄弟二人向着门外走去。
“师尊。”
“小帅,还有何事,不是让你退下了吗?”看着去而复回的大弟子,舒十一微皱眉头道。
“师尊,是皇上要见你。”
“这……”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舒十一需要去见御驾,这让他有些不快。
“朕已经来了。”说话之人是皇甫圣承,此时已经踏入了书房。
“参见皇上。吾皇……”舒十一躬身想要跪地行礼,虽然一生都未曾入过皇宫,却也知道皇室的那些繁文缛节。
皇甫圣承快步上前,扶住了想要下跪的舒十一:“道尊免礼。”两人坐定,皇甫圣承才继续说道:“道尊,深夜叨扰是朕不对,不过朕……”说着看向立在一侧的格帅。
“格帅,你退下吧。”舒十一对着大弟子道,看着其离开才对皇甫圣承说道:“皇上可是睡得不习惯?”
“非也,朕有事拜托道尊。”
“嗯?”
皇甫圣承不答,反从袖口拿出一个六面雕龙刻凤的双龙戏珠紫金匣子,递给舒十一。
“这是?”
“遗诏的秘钥。”
“这……”
“朕已立下遗诏,需用三把秘钥方可开启,这是其中一把。”皇甫圣承郑重的说了一番。
皇甫圣承从舒十一的书房回来已近子时,走过后殿通往卧房的路上,心绪还是有些不宁,遂改道去往东南方的一处高台。
高台之上,举目眺望,入目之景,本该是万家灯火灯饰城的繁华都城,此时却只剩清幽月光之下影影绰绰的暗影,全然看不真切。
皇甫圣承看着遥远的皇城,心思百转千回,心下暗想:明日已过,希望封印成功,解除宵禁,恢复往日的灯火辉煌……想到了明日种种,思绪便一发不可收拾的飞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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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类却总是试图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然。值不值得都不再重要,是肩上的责任,亦或胸中的爱恋,都留给时间去定论。
“皇上。”一个轻悦的女音响起,打破了皇甫圣承的思绪,原以为是格灵,毕竟这偌大的武当,只此一名女弟子。待回头看到来人,却难掩眸中的讶然之色。
那是一个拥有天人之姿的女子,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飘逸的青丝,绾成飞天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斜插着三翅凤羽珠花。一袭紫衣罗裳,飘逸灵动,随风飞扬,飘飘欲仙。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看似月宫中的仙娥,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皇甫圣承不言语,女子又淡笑道:“看来小女惊扰圣驾了。”
皇甫圣承看着眼前飘忽的身影,就算竭力克制着自己,紧握的双拳还是在宽大的绣袍中微微颤抖,强自镇定着道:“你是人,是鬼?”
女子轻笑出声,轻描淡写道:“是魂。”
“嗯?”皇甫圣承瞪大了双眼,眸中爆射出一束犹如实质的锐利眼神,紧盯着女子,怔愣着没有言语。
“皇上不必吃惊,亦不必惊惶,小女伤不了皇上。”女子徐徐道。
皇甫圣承壮着胆子问道:“那,你现在是?你想……”
“小女子不过是个幻影罢了。”言毕,犹如一阵风在皇甫圣承周身飘来**去,觉着玩够了才又落回地面。
“你是何人!”皇甫圣承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慌忙出声道。
“伊人。”
“伊人?”
“故伊人。”
“顾伊人?”
“故伊人。”
“故剑情深伊人断,剑断人亡两不知?”
“你果然知道。”
如钟乐之声的笑声响在满是星辉月华的夜晚,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似雾中荷香,暗香浮动。
“朕知道什么?”
“那个百年前的传说,昆仑一族的传说。”
“不错,父皇离世前,是曾提昆仑派。”顿了顿接道:“还有昆仑派的覆灭。”
皇甫圣承所知道的关于昆仑一族之事,其实和道尊舒十一说与格帅的相差无几。只是皇甫圣承是真龙天子,身上带着可用以引魂的龙涎香气,引出了封存画中百年之久的顾伊人的灵魂。当然这种事情,只有顾伊人一人知晓。
“你找朕,所谓何事?”看着故伊人不言语,又道:“不会是要朕为昆仑派平反吧。”
又一阵笑声响起,许久才说:“皇上的心意,伊人心领了。”
“那是?”
“你不会想知道的,你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为何?”
故伊人手指武当西方,说道:“看那里!”
武当的西面,那被视为禁地的犟山,此时正散发出阵阵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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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正子时,世间将陷入一片黑暗。所谓天狗食月时,犟山封印破!”
“那不是明天么?”
“本该如此,不过唯有变化才是永恒不变的,你看天上。”
不用看,皇甫圣承也感受到了月华的暗淡,一个黑色的巨影正向皎洁的圆月袭去,圆月正不断的被巨大的黑影吞噬。
犟山的黑气亦遮天蔽日而来。天上地下,被黑影和黑气袭击,迅疾的,月光淡去,星子隐去。中州大陆顷刻间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
“如果,你能逃过此劫,你会知道原因的。”这是陷入黑暗前,皇甫圣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他不曾想到,此生他已没有机会知道那所谓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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