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鱼邪衣,他没有鱼邪衣的冷峻与孤独,却带着浩然的正气。
那是谁呢?他为何会顶着风雪独自来到天平山呢?
他是否也在历练着自己的心性呢?
霍惊绝轻轻吐了口气,不再思索,他必须马上下山。
霍惊绝一路疾行,来到白云深处,流水尽头。
来到一座白色宫殿之前。
漫天风雪为这里增添了几许庄严,几许冷漠。
两旁的宫殿使者看到霍惊绝的黑衣装束,仍然皱着眉头,却还是笑着迎接。
“主上已等候多时。”
霍惊绝咬牙握刀而前。
白色宫殿,这里一切的装潢都是白色的,让人仿佛产生了可怕的视觉盲点。
直至来到迎客殿内,霍惊绝跪拜在门外。
殿内坐着一个白衣公子,他的手心里还有一柄白色长剑。
霍惊绝的黑衣、黑刀在这里极为突兀。可是白衣公子却也能够接受。
白衣公子道:“想不到叶溪虹的刀能将你伤的那么重!”
霍惊绝尽量将声音放轻:“可是属下还是活了,叶溪虹却下落不明!”
白衣公子道:“你觉得叶溪虹去了何处?”
霍惊绝道:“依属下推测,他应该还在江湖里,只是暂时消失了。”
白衣公子冷冷笑了:“你为何如此确定叶溪虹还没死?”
霍惊绝道:“因为他不是个凡人!”
白衣公子拍了拍手,道:“看来你还是蛮了解他的嘛!你们不愧是幼年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对手!”
霍惊绝握刀的手微微一紧,又放松:“属下不敢!”
白衣公子起身,走出殿门,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白色宫殿的西南方,有一个黑色的房间。
这里的颜色与装潢都与宫殿大相径庭,可是说是南辕北辙。
只见这个黑色房间的牌匾上刻着“极乐堂”。
守卫推开了极乐堂的大门,一阵冷风向着霍惊绝扑面而来。
这里是一座祠堂,尊奉着一座奇异的神像,那绝非佛道之像,而是一个身披飞羽,脚踏祥云,面容清隽的神仙。那是何方神圣?
而神龛里供奉着许多的灵位,但是只有三座灵位是有刻字的。
霍惊绝望着灵位,忽然内心一紧。
只见那三座灵位上写着——“慈悲苦行万念皈依一问神僧”、“孤星剑侠志比天高秦天羽”、“百花仙子幽谷佳人慕容歆”。
——这赫然就是之前在杭州城梦回酒馆被鱼邪衣杀死的三个人!
白衣公子道:“还记得他们三位吗?”
霍惊绝点着头,道:“他们都是鱼邪衣所杀!”
白衣公子点着头,道:“可惜他们的死并没有逼得鱼邪衣走投无路!然而在叶溪虹的帮助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导致他们三位功亏一篑,死无其所!原本按我们的计划,是在决战之后,让鱼邪衣在绝境之中,成为我们的人,成为‘皈依佛楼’的楼主,可惜这一切都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霍惊绝道:“都是因为叶溪虹!属下也没有预料到,叶溪虹会冲破‘一问禅师’‘千花截穴手’的穴位,更没有想到叶溪虹能够在重伤之下还能够抵挡属下的攻击,而且还能够伤了属下的心脉……”
白衣公子道:“当然最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却还是让人把叶溪虹和鱼邪衣给带走了!”
霍惊绝立刻跪倒在地,道:“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
白衣公子负手而立,道:“知道救走他们的人是谁吗?”
霍惊绝摇着头。
白衣公子道:“你当然不知道,那时你已奄奄一息。”
霍惊绝低头,不敢言语。
白衣公子却笑了,道:“我却知道,救他们的人绝非叶晨,也绝非江湖那些所谓的大门大派!”
霍惊绝抬头道:“那是何人?”
白衣公子神秘地道:“和我们一样的人!”
“和我们一样?什么人?主上请明示!”
白衣公子道:“我们是扰乱江湖秩序,而他们是维护江湖秩序。但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处于江湖之外的人!”
霍惊绝似乎有所领悟,道:“莫非是一支隐秘的组织?”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因为有这样的对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霍惊绝却一脸冷汗流下。
白衣公子看着灵位,轻轻叹了口气,道:“往后啊,这里的灵位或许会越来越多,可是我还是希望不要看到你的灵位被摆进来!”
霍惊绝咬牙低头不语。
此时,霍惊绝想起白衣公子的一句话——“欲行大势者,万物皆可为蝼蚁!”
可是为何又要把死去的人供奉在这里,是否在白衣公子的心中,其实还存留着悲天悯人的心性呢?
只见白衣公子向着灵位躬身拜礼,于是背手而行,来到院落之中,忽然一片落雪飞入其手掌间。
“对于你的徒弟的死?你恨我吗?”
霍惊绝低头道:“那女人死不足惜!”
白衣公子握紧手掌,拍了拍手。
“等春暖花开之时,希望你能够大展拳脚!皈依佛楼的位置也不能够一直都空着!”
“是!属下遵命!”
一声声琴音从不知名的方向传入此间,白衣公子循着琴音而去,不再理会霍惊绝。
守卫关闭了“极乐堂”的房门。
霍惊绝看着满天飞雪,他握刀的手不自觉充满了奇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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