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沐童来到南疆,他才知道,他的父亲早已病逝,现在坐镇南疆的是他叔父沐晟。
沐童虽说心中对他父亲十分的愤恨,但当听到父亲早年便已病亡,心中却是泛起一丝的悲凉。不管如何,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沐童向人打听了父亲陵地所在,准确前去看看。
沐帅陵寝所在十分幽静,虽说不甚宏伟壮观,但却别有一副摄人之威。步上数级台阶,便是陵园大门,有数名卫士守护。卫士见有陌生人前来,立马喝斥拦下。
沐童本不愿多起纠纷,但众卫士却是十分的无礼,对沐童出言侮辱,骂他一介贱民竟然也想拜祭王公将相。沐童本就心中有怨,见守陵士兵如此,更是火起。心想手下士兵如此,想来他父亲生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不免对父亲又生了几分怨愤和鄙夷。
在举手之间将几个准备上来动手的卫士全部扔下台阶之后,沐童和青叶缓步来到了他父亲的墓前。墓寝不算太大,但比起寻常百姓和他母亲的墓葬还是要气派得多。沐童哼了一声,心中骂道:“母亲受尽百般煎熬,你倒是在这睡得安稳!”
墓旁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碑文讲叙的是他父亲平生事迹。当沐童读到“嗣父爵,镇南疆,平维摩十一寨乱,讨南蛮、阿资之乱,恩威远播,得万民之安居,边疆平固,有大功于国”时,沐童勃然大怒,挥掌将石碑拍成了数块,厉声喝道:“侵人家园、枉杀无辜还自诩福泽与民,真是厚颜无耻!”吓得青叶当时都花容失色,她从未见沐童如此暴怒过,想来钱怡的移情别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何人如此大胆!”这时只见一个王公装束,约莫四十余岁的高瘦男人在一群士兵的护卫下急匆而来,后面随即跟来一位贵气逼人的妇人和几个华服少年。
众军士兵甲鲜明,显得十分的精锐,很快便将沐童、青叶团团围住,但摄于沐童碎石之威,也没人冒然上前动手。看这阵势,沐童猜想,来人可能就是当今南疆之主,他叔叔沐晟了。
沐晟见功绩碑被打得粉碎,十分的震惊,但当他看清沐童时,他心中又是一震。这个年轻人跟他大哥如何这般的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沐晟赶紧侧头问旁边的王妃,王妃也十分的惊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沐童,口中喃喃念道:“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沐晟带着十分的疑虑向沐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毁我兄长功绩碑?”
沐童虽知面前这人是他的亲叔叔,但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敬意,因为在他心里,这些人与他父亲无异,都是虚伪的小人,都是害他母亲受难的凶手!
沐童蔑视的对沐晟说道:“将功勋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功绩不配称颂!”说罢,向着功绩碑又是凌空一掌,将剩下的半截也打得粉碎。
沐童的突然发作,将众人吓了一跳,沐晟更是又急又气,这年轻人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也顾不得他是否与兄长有什么渊源,大声喝道:“拿下!”但随即又觉得有所不妥,厉声道:“勿伤他性命!”
沐童冷笑一声,真是假仁假义,凭这些军士怎能取他性命。
沐童若想脱身离去,简直易如反掌,但他此刻心性激发,愤怨之心让他决定羞辱一下这个南疆之王。
这些军士虽说十分的精锐,但在沐童、青叶这种高手面前还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沐童拳打脚踢,很快便打倒一大片,却也不伤人性命,但这群军士竟也是血性,个个扛着剧痛,翻身起来便又来围攻沐童。沐童见状,有所感动,他也不愿意这样一直纠缠下去,一声暴喝,震开众人,犹如鬼魅一般的闪至沐晟面前,一把制住其命脉,众人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上前。
沐童挟着沐晟飞至沐春墓前,厉声问道:“我问你,为了自己的功勋,去侵占他人的家园,强迫别人臣服,是不是不仁?他人已然降服,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戕人性命,是否不义?如此不仁不义,如何配立丰碑供万民景仰!”
听到沐童的喝问,沐晟顿时血涌而起,勃然大怒,完全不顾自己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对沐童怒骂道:“一派胡言,我兄长如何便成了不仁不义的小人。自古乱者扰民,我兄长不辞艰辛,以仁义之心,兵不血刃平叛诸乱,使得万民得以休养生息,何谓不仁,诸寨头领皆心有不甘,各寨民也瞻其马首,为防乱局再起,我兄长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得已而杀之,换来了几十的太平,何谓不义?我兄长大仁大义,如何受不得万民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