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秋点头称是,他现在对柴刀刀法已是心悦诚服,遥想前辈风采,禁不住悠然神往。
白倩将江邪城左看右看,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了!那七十斤米和夏婆婆的棉袄,是你给拿走的!”
江邪城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虽在悲中,也禁不住露出笑容道:“女娃娃机灵得紧,居然被你给猜着了。不错,我知道夏婆婆一直想要害你而不得,便疑心她在米和衣服里下了毒,但偷出来查看了一番,并无异状,便放了回去。当时华山派的陈援道长匆匆忙忙上了山,我不知道他是何意,就一路尾随了上去。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白倩听他夸说自己聪明,得意非常,心中乐得开出了花,可接下来的话,就不见得有多聪明了:“你不过为了一个大侠的虚名,就费尽心机来欺瞒大家,还想隐姓埋名,结果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也险些害死了你的儿子。既是豪侠之士,就应当博大能容,出任艰巨,方才显名声于天下后世。我见过的几个人中,像赵梦觉、公子小须,他们仰攀高门,以此夸为荣耀,为人所不齿;山中四友重情义、轻生死,只可惜武功太也差劲;金老童、乔西海武功是高,但终生为情欲牵缠,无所作为;你呢,你也不是真正的大侠。我看也只有华山派的陈援道长,虽然脾气坏些,还有些不近人情,但他甘守清贫,济急扶危,清名播于江湖,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士呢!”
这一番话听得楚江秋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焦急异常,惴惴不安,比自己做错了事更要紧张得多。钟欲雪也在一旁冷笑道:“好一张利嘴,他不是大英雄、大侠士,他可是你未来的公公呢!”
白倩恍然大悟,懊恼不已,双手捏着衣服的下摆,身子扭来扭去,跼蹐难安,嘴里嘟囔着:“我想到什么就说了,谁想到他又是公公,又是爷爷了?”
楚江秋也上前为她解释道:“父亲,她……”
江邪城摆了摆手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刚才对白姑娘做的是什么鬼脸呢?她说的对呀,没想到我飘泊半生,见识反不如一个小姑娘!小邪,我的事情做完了,要回去陪你母亲了,你的名字太过扎眼,以后仍叫楚江秋,明白吗?你是个好孩子,只要心里有我们就好,本也不在什么名字上。还有,如果你今后敢对白姑娘不好,让她受了委屈的话,我可是不饶你!”说着,温和地看了白倩一眼,轻轻点了下头,意示赞许。
白倩被他看得害了羞,低下了头,心中暗想:“他今后,定是一个好公公!”
楚江秋听父亲的意思,像是已经应允了他和白倩的事,心中又是欢喜又有不舍,目中垂泪,说道:“父亲和母亲,都是孩儿的好榜样!”
江邪城看看楚江秋,又看看白倩,大笑道:“好!好!”这一笑,才真正是豪兴遄飞,欢然喜悦,衣袂飘飘,施展轻功,下山去了。他对玉城雪岭山看来很是熟悉,转了两个弯,便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了。
不一会儿,那个黑点的后面又多出一个白点来,那是钟欲雪,身轻似叶,紧紧跟随,一边高声道:“邪城,等等我,我知道哪里有铁矿,是真的,我带你去呀!等等我,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