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道:“敢问都督府上可有一名丫鬟叫余美英,在下想让她赎身出来,不知都督可否应允?”
石彪道:“你和那余美英是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赎她的身?”
孙正道:“实不相瞒,在下跟余美英是浙江余姚富阳村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为了救弟弟,被卖身在此。”
石彪道:“你要赎那余美英的身,本公子可以答应,可是你们俩一旦回去了,本公子的头疼症一旦再发作起来,找谁医治去?这样,本公子让你和你的仆人在本府中住下来,也让余美英只做本公子的贴身丫鬟,让你和余美英能朝夕相处,而且每月本公子赏给你们十五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孙正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就多谢石公子了,只是在下现在面容因病而丑陋,暂时不想见余美英,现在只想和仆人陆明住在石府,日后再相见余美英,请石公子应允?”
石彪道:“这个好说。”
孙正道:“还有,请石公子一定要好好善待余美英。”
石彪道:“这个也好说。”
于是石彪便专门给了一间房屋让孙正和陆明住了下来,刚好这间房屋离石府围墙处很近。
孙正和陆明在石府中住了下来后,这天,孙正因思念余美英,便向石府中人打听了一下余美英的住处,便悄悄地心中有些忐忑地向余美英的房间的方向走去。来到余美英的房间外时,只见房间的门微掩着,露出一线缝隙,孙正看了进去。
只见余美英在一幅图画前痴痴地看着。孙正一看那幅图画,正是之前他和余美英一起画的那幅空谷幽兰图,孙正心中不禁激动了起来。
那余美英痴痴地看了一阵子那幅空谷幽兰图,喃喃地说道:“阿正,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在天涯的另一端的我,正在思念着你。
阿正,每当我看着这幅我们一起画的空谷幽兰图,我就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还有我们的海誓山盟。
阿正,有时我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们永远生活在那段快乐温馨的时光中。
阿正,你现在在哪里,我有满肚子的别愁幽恨想向你倾诉。阿正,那天离别时,你没有送我最后一程,你是不是心中在恨我,恨我不守我们的山盟海誓,可是阿正,我是迫不得已的啊,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死去;
阿正,你别怨恨我,其实我心里是很爱很爱你的;阿正,我好想你啊,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也许,也许今生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她真情流露,孙正听了,目中泪光闪闪,但他强忍住泪水,“唉”地一声。
那余美英听到了人声,而且那声音很像是她魂牵梦绕的孙正的声音,忙回头一看,不见有人,于是跑到门口,叫了一声“阿正”,但见四下无人。
余美英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道:“我真是太过于想念他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躲在暗处的孙正听了,不禁掩面痛哭,但又不出声。他此时真想出去和余美英相会,但他想到自己丑陋的面容,只能强忍着,他内心痛苦,捂着脸强奔回自己的房间,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那余美英自从那天好像听到孙正的声音后,心中就有些嘀咕,这天,她做完活,见大夫人在那,便问道:“夫人,我们府中最近有没有进来别的人?”
大夫人道:“最近是来了一位大夫和他的仆人,专门给老爷治疗头疼症的。”
余美英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大夫人道:“听说叫什么孙正……”
余美英听了,心头一震。
那大夫人说道:“美英,你问这个干什么?”
余美英怔怔地站在那儿,好像没有听见大夫人的问话,直到大夫人大声说道:“美英,你怎么了?”
余美英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夫人。”
这天夜晚,余美英打听了孙正的住处后,向孙正那儿走去,到了门口时,门虚掩着,只听陆明说道:“孙大哥,你还是去和余姐姐相认吧,你们彼此相爱,却不能相见,是很痛苦的。”
孙正道:“可是我这个脸,你叫我怎么去见她?”
余美英听到这里,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叫道:“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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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不由地转过身来,见到余美英不由一怔。
余美英看着孙正面容虽然丑陋,但很清楚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孙正,不由激动起来,叫着“阿正”,跑过去投入孙正怀中,抱住孙正。
孙正也抱住余美英,两人都不由得泪流满面。一会儿后,余美英道:“阿正,我太高兴了,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梦中?”
孙正抱紧余美英,哭道:“美英,这是真的,我们不是在梦中。”
余美英道:“阿正,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孙正道:“美英,我何尝不是呢?”
余美英道:“阿正,你怎么这么傻,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你的脸丑陋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孙正道:“美英,我……”
那陆明见他们抱在一起,便悄悄地蹓出门去了。
孙正和余美英拥抱了一阵子后,余美英松开了孙正,说道:“阿正,你的脸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孙正向余美英说起了他如何为了阻止余美英卖身为婢而去偷窃,又如何坠下悬崖被袁姓老人救起,最后又如何钻研医术来到大同为石彪治疗头疼症以为余美英赎身的经过。
余美英听了,心中很是感动,停了一会儿,又说道:“阿正,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于是孙正便将余宗武拜师习武等事情向余美英简略地说了一下。
孙正和余美英在一起后,石彪便让孙正和余美英及陆明专门服侍医疗自己,于是石彪发病时,陆明和余美英按住石彪,孙正施针医治石彪。
这天,余美英对孙正说道:“阿正,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向你说白。”
孙正道:“美英,什么事?”
余美英道:“其实我不叫余美英,我叫黄瑶,我弟弟叫黄大棠,我爹娘叫黄瑜和张琳。我爹娘就是被石亨一伙人杀死的,我爷爷为了躲避仇家,才让我们改名换姓在余姚富阳村中生活下来。”
孙正道:“这么说,这大同都督石亨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了。”
余美英道:“不错,我混进石府为奴婢,一半也为了查证这个。”
孙正道:“美英,原来你除了为婢救弟外,还有这等苦衷。”
余美英道:“还有,我还打探到,这石亨父子想谋反篡位。”
孙正道:“这是真的?”
余美英道:“没错,我亲耳听到的。今天我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想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孙正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朝廷和这石亨父子难免一战了,我们必须想一条脱身之策。这样,陆明他善长凿洞,我叫他在这间房屋和外面之间凿一条隧道,以备不时之用,你以为如何?”
余美英道:“好啊!”
这之后,孙正和陆明就用石彪赏给他们的银子,在石府附近买了一间草房,在草房和他们所住的房子之间凿起地下隧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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