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被悬吊着,已经晕了过去。
“旺呜,旺呜。”刘管家一袭黑袍,牵着一条饥饿的狼狗,负手立在一旁。
一只薄如蝉翼的刀片正在花匠的脚上轻盈地游走着。
操刀的是李师傅,他是王府后厨中一等一的使刀好手。刀是他的师爷留下来的。
这只刀通常是在生肉上剖出细缝以供入味使的,今天,刘管家却命令李师傅在花匠粗糙的大脚上,剖出七七四十九道肉眼看不见的缝。
“刘爷,好了。”李师傅收了刀。
刘管家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花匠这双已经过了刀的脚。
“旺呜……旺,旺呜……”那狗突然又吠了起来,刘管家拉了拉铁锁链,它才重新安静地蹲下。
“一条缝都看不见。”李师傅自信地说,“刀划过的缝隙极其狭窄,且刚好破皮。血流极慢,要过一会才能看到最新沁出的血丝。”
“好,辣椒水呢?”
“已经备好。”李师傅的大徒弟在一旁应答道。
“得再麻烦您了李师傅。”刘管家客气地说。
“诶,明白。”
大徒弟端着一碗如鲜血般腥红的辣椒水跪在李师傅旁边。李师傅探指,从碗中挑出了一根纤细无比的竹签。这是从晒干的竹子上拔出的细签子,比头发丝儿还小一半。李师傅握着这只因为过于细腻而若隐若现的竹签,蘸着辣椒水蜻蜓点水一般顺着他划出的肉缝滴了进去。
“啊。”花匠疼醒了。
“李师傅,这没你的事了。”刘管家眯着眼睛道。
“诶,明白。”他领着徒弟退下了。
“你们四个。”刘管家侧首,对身后的四个下人说道。
“是。”四个下人点头领命,各自点燃了手上的烛台,火苗滋滋地窜跳着。
“啊!”花匠在半空中扭着身体,却动弹不得。
他的小腿被锁在了厚实的铁圈中,而铁圈直接焊连在地面上,牢靠坚固。
“王师傅啊,算算,你跟着王爷也已经七年了。王爷被贬白城,从金陵带来的人并不多,但是你,却是其中一个啊。”刘管家好像很失望似的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内鬼……你就是这样报答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