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的怎受得起?”赵独孤回答道,心下奇怪。
青麟王不语,只对刘万福使了一个眼色,刘万福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退出了客厅。
不一会,刘万福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又回来了。他吩咐孔历,“把你手上那两个人头摆上桌。”
孔历领命执行,取出两个人头,摆到了客厅的八仙桌上。
刘万福也把包袱放在了闫天明的头颅旁边。
“赵总镖头可知道这金陵城中有一帮杀手,名曰玄门?”青麟王把玉佛交到刘万福手中,又拿了小炉取暖。
赵独孤不明所以,不敢接话。
“这个玄门,几年前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帮派,可是后来却被我那位当了太子爷的弟弟,纳到了门下,成了他的门客。”青麟王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带来的两个人头,一个是玄门首领闫天明,另一个好像叫做牙猫是吧?”他转头望着刘万福,刘万福点头。
“赵总镖头,你杀了玄门的杀手,可知道就等同于跟太子作对?”青麟王摸了摸坚挺的鼻子,“太子可是将来的皇帝,赵总镖头竟敢惹怒他,难道你不怕死?”
“小的只是替王爷分忧,没想那么多。”赵独孤攥着拳头,手心冒出了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青麟王竟然对玄门了解得如此透彻。
“哦,是这样。”青麟王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人,又笑道,“那你解开这个包袱,看看这个人头,你认识不认识?”他用下巴指了指摆放于闫天明旁边那个血淋淋的包袱。
赵独孤眉头紧锁,缓慢地走向了八仙桌,经过孔历身边的时候他咬牙低语了一句,“蛊毒怎还未发作?”
孔历仰面望天,置若罔闻。
赵独孤感觉不对劲,却也只得遵命解着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懒蛇的头颅,他惊得退后一步,目光却早已锁定了闫天明的头颅,随时准备取出藏于其间的刀片殊死一搏。
“你这是你师弟懒蛇吧?”青麟王摩挲着手炉,面无表情地问道。
青麟王原来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赵独孤想着,突然就抄起了闫天明的头颅,他伸掌欲拍取出刀片,可是落掌之后,却空无一物——刀片竟然不见了!
“王爷!”赵独孤情急之下,想到或许王爷已经中蛊。他壮胆喊道,“你已经中了我下的……”
“蛊毒?你想说,本王已经中了你义子孔历研制的蛊毒?白蜘蛛?”青麟王依旧慵懒问道。他现在与赵独孤之间只有一个人身的距离。
“你怎么……”赵独孤深知事已败露,话未说完,迈前一步,出掌即朝王爷胸口打去。王爷身边的中年人身法极快,眨眼间,亦击出一掌,正与赵独孤两掌相对,乓地一声,赵独孤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孔历,究竟怎么回事……”赵独孤愤恨地望向了早已躲立一旁的义子。
“赵独孤,这件事你可怪不得孔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野心太大。孔历一心劝你亲王,你偏偏要杀王!”刘万福踱步说道,“其实昨晚蕊儿姑娘把孔历叫至醉雨楼时,他们就把你的杀王计划统统说与我听了。你以为方才我拦住兵士,不让他们查看头颅,只是单纯地因为相信你们?哼,头颅之内的刀片早已被孔历取出,我那是担心被你瞧了出来……本来事关王爷安危,昨晚我就建议王爷逮捕你……若不是王爷怕你在打斗拘捕之时,毁了玉佛,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哦对了,那白蜘蛛,孔历说你们昨晚就已经放入了玉佛,而你又总是把它贴身携带,他难以再取出来。不得已我才让护王统领安排兵士严查你们,为的就是给孔历制造机会,重新取出白蜘蛛。”
赵独孤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青麟王没有中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亲信的义子会出卖自己。
“方才门口的兵士查看玉佛,而我急忙阻拦,当时就趁机取下了白蜘蛛!义父,我和蕊儿好容易才在白城扎下根基,离不开了!”孔历低声说道。原来晌午时分刘万福送来的便笺里,除了**词句,还暗藏着教孔历如何于兵士例行检查时悄悄取出白蜘蛛的计策。
“赵独孤,本王佩服你的胆识!你师弟困虎现在在太子身边日夜守护着他,我派去的人到今天都还没有音信,你若能助我……”青麟王看着赵独孤,等着他的回答。
“王爷,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眼下你虽则不讨皇帝喜欢,被贬西北边陲,但你终究是皇后唯一爱子,朝中势力仍未尽失。你在这隐蔽院落之内暗建姑苏园林,又取名‘望东’,足见王爷誓返金陵的决心。你言谈举止间亦隐隐透露着帝王之气,恐怕有无我相助,你都能称帝。今日我赵独孤轻信小人,自取灭亡,走到头了!”说着赵独孤竟然抬掌,意欲自击脑门。正当众人惊讶之际,他趁机又突然转了掌势朝着王爷,扑身而出。赵独孤跃于半空,还未及出掌,一道寒光忽的闪出,他的头颅竟被斩落在地。出剑的正是那灰袍人,他自始至终都心神冷静,赵独孤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过他的眼睛。头颅落下,他的剑上却无半星血迹。灰袍人抖了抖手,突然一转,长剑竟然变硬为软,成了系缚于身的腰带。
赵独孤的突然出手惊吓了青麟王,他闭眼舒气,良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