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易和熊莱驾七香车直奔郢城王宫,在王宫大殿门前降落,走进大殿里,夏无宜仍躺在那个地方,熊易首先走上前去行礼。
“芈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少阳呢?”
“我和叔父刚从樊城逃出来,少阳、飞鸾师父都被褚郸给抓住了。”
“什么——?!少阳被褚郸抓了?”
“陛下,我、少阳、飞鸾师父和叔父从樊城逃出来之后,被那褚郸给察觉了,他派追兵追赶,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驾七香车逃出来,七香车上只能坐两个人,只有我、叔父和少阳能坐上,少阳为了让我的叔父来给你看病,将自己留下了!”
“少阳啊!我的少阳!阿公的病不要紧,阿公要你回来!”
“陛下——!”
“少阳不回来,孤也不想活了!侯卿——!”
“臣在!”一旁的侯叔羊说。
“你即刻起大军伐褚,一定要把少阳救回来!”
“陛下,请息怒!不可轻言用兵啊!战事一起,天下大乱呐!”侯叔羊说。
“陛下,少阳暂时还没有危险,侯叔羊说得对,不可轻言用兵啊!”熊易说。
“陛下,少阳公主在褚侯手上,褚侯必然会用少阳公主来要挟陛下,他是不敢轻易伤害少阳公主。”侯叔羊说。
“难道就让孤眼睁睁地看着少阳在褚国受罪吗?!”
“陛下,现在我们只能等——,不能急,先看褚侯那边怎么说?我们再想办法应付,臣这就派我们潜伏在宝康的人,打探营救少阳公主。”侯叔羊说。
“陛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少阳救回来,现在,先让我叔父给你治病吧!这是少阳最大的愿望,她把自己留在樊城,就是为了要治好你。”熊易说。
侍女扶着夏无宜躺了下来,熊莱走上前去,先观察了一下夏无宜脖子上的肉球,又用手按了按肉球,又叩了叩脉,确定了病因。“陛下,这是气滞血瘀所形成的瘿病,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气滞日久必致血瘀,以致瘕结”。
“能治好吗?”熊易问道。
“可以治好,需一味药。”
“什么药?”
“坤布草!”
“在哪?”
“昆伯山上有一个大湖,叫‘厝温布’,此湖湖水极咸,水中生一种草就是这坤布草。”
熊易向夏无宜告辞,驾七香车同熊莱一起出发去厝温布。二人从郢城王宫出发,直向西,飞上了昆伯山,看到一座大湖,熊易指令神龙飞入海中,浅海中长满了水草,水草的根生在湖底,叶像水蛇一样,一条条直冲出水面,有数丈之长。
在水中,因神龙护佑,坤布草不能靠近,都被拦在几丈之外,两人根本抓不到,熊易指令神龙飞到了水面上,在岸上降落下来。这厝温布湖位于昆伯高山之上,人间虽是八月,但这里却是极寒,周遭是茂密的松林、樟林、楠林,因为人迹罕至,都阔大无比,有万年千世之寿,地上有小树,有叶大如车的、有根生双脚的、有形状如人的、有叶子五颜六色的、有结着鸟果的,又有鸟兽啸聚林中,皆是中国罕见的物种,有九尾的狐狸、有长着人脸的大鸟、有独眼的犀牛、有长着四个头的大马,有龙首牛身的麒麟,是一处神仙所在。
再看厝温布湖,一望无际,湖上腾起白雾,云气缭绕,不时有巨鱼从水中窜起,又有数百个上身为人下身鱼尾的人鱼,在湖中飞游。湖上升起彩光,幻化出亭台楼宇,宫殿皆玉石构造,穹顶,白色,雕饰华丽,有庙宇、有街区、有石柱、有树木、有河流、有商旅,内中人物肤白如雪、蜷曲头发、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皆着一席大袍,有跳舞的舞女、有弹琴鼓瑟的乐师、有拉车叫卖的贩夫、有提刀而立的士兵,与华夏迥异。不过半个时辰,湖上吹起大风,云雾被刮散,亭台楼宇随风而逝。
熊易和熊莱从七香车上下来,在河边的浅滩处采了一些坤布草,又采了一个巨大的树叶,将坤布草包在其中。采完了草,二人将草放到七香车上,熊易驾车飞起,车腾于高空中,调转车头,直奔东方。
熊易突然感到脊背发凉,扭头一看,只见那厝温布湖中,飞出一条巨龙,龙巨大无比,背生双翅,从湖中飞起,扑打着,飞向天空,消失在云雾中,巨龙飞走之后,那厝温布大湖,湖水顷刻消失,湖底土地崩裂,湖中的鱼层层叠叠,都枯涸而死,白骨铺满大湖,触目惊心,画面极其恐怖,熊易又定睛一看,大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如旧。
熊易和熊莱二人飞回郢城时,天已经黑了,郢城王宫里掌了灯,熊易将七香车停到夏无宜寝宫的门前,将坤布草抱了下来,走进宫中,面见夏无宜。
“陛下,我们已经把治病的坤布草采回来了!”
“好!”
“陛下,还在为少阳担心?”
“孤就这么一个孙女,她出事了,孤可怎么活!”
“陛下,少阳不会有事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她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少阳这么好?”
“陛下,说实在话,我喜欢少阳!少阳漂亮、聪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的独特的气质吸引,恋上了她,诗经中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阳就是我心中的窈窕淑女。”
“我听说,你就是楚子?”
“是的,我的家族起兴于渭水河畔,祖上,陆回曾做过夏国的老师,巴叔曾与伊尹同朝为臣,商纣无道,周文王贤德,我的先祖受文王征召,协助武王伐商,打下了无姜国。成王登基,我因祖上之功,被封到了这楚地,当了一方小诸侯。我自幼在周都镐京长大,跟随父亲学习骑马射箭,跟随寋子学习礼仪文明,父亲早亡,我和母亲相依为命。今年年初,我离开母亲,来楚地赴任,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每到夜间,总感孤独,总有相思,少阳进入我的生活之后,我每天都很快乐。我的祖上传下来一辆七香车,这七香车能飞天,能入海,但是只有两个心意相通的人才能驾驭,我和少阳能驾驭它,我们一起到东洋大海看日落,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我已经爱上了她,离不开她了!这次没能把她从褚国救回来,我恨自己没用,担心她,心痛如刀割,我不能失去她,我心中已经起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好——!你的心意,孤知道了!如果你能把少阳救出来,孤就把少阳嫁给你,孤不会干涉。”
“这是真的?陛下!”
“是真的!孤说到做到。”
夏无宜和熊易聊天中,熊莱这边把药煎好了,侍女将药端了上来,夏无宜一饮而尽,饮罢,顿感气脉顺畅、神清气爽。“这药果然有效,我感觉好多了,真是神医啊!”夏无宜说。“陛下,这坤布草不仅可以当药煎汤喝,也做成菜,熬成粥,再配点其他的补药,不出三个月,陛下自然痊愈。”熊莱说。
熊易告辞夏无宜,要回丹阳,同费衍、仲华商量营救少阳的对策,熊莱也要回丹阳取一些药物来,于是,二人驾七香车共同返回丹阳。
二人回到丹阳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子时时分,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从樊城到郢城、从郢城到厝温布湖、从厝温布湖到郢城、从郢城到丹阳,辰时还在褚国喝酒,巳时从北庶长行馆救出叔父,午时同少阳经历痛苦离别,未时劝解夏无宜,酉时厝温布湖采草药,亥时从郢城出发回丹阳。七香车在游艺馆落地,仲华已经在等候。
“君上,你们回来了!国叔也救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仲华,费大夫在吗?”
“在!我们都在这等你的消息。”
“我们一天没吃饭了,有饭没有?”
“有——!”
熊易和熊莱坐下吃饭,费衍和仲华侍坐左右,熊易向他们讲了一遍营救熊莱的过程。
“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把少阳救出来!我向应龙国王作了保证的。”熊易说。
“为今,我们只能徐缓计议,那褚国国都在宝康城,褚郸必定将夏少阳和褚飞鸾送往宝康,交给褚龙。”费衍说。
“费大夫说得有理。”
“从樊城到宝康,水路要三天,也就是说大后天,他们才能把夏少阳和褚飞鸾送到宝康,我们要是在路上劫人,肯定是不行的,距离太远,而且褚国全民皆兵,处处都有烽火台,就算是劫成功了,那应龙泽中都是河流湖泊,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嗯——。”
“我看,要想救人只能在宝康城里寻找机会。”
“那我和仲华明天就出发去宝康,费大夫留下,镇守国家,叔父去郢城给国王治病。”
“君上,我们对宝康城一无所知,怎么去呀?”仲华说。
“我听少阳说过,芝兰居的李同经常到应龙国做生意,他应该熟悉宝康城,我们明天找他帮忙。”
吃过了饭,已经丑时,众人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另一边,少阳、飞鸾还有两个猎户在从樊城前往宝康城的军船上,少阳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满是椒生和阿公两个人,不知道椒生现在在哪?不知道阿公的病治得怎么样了?不知道到了宝康会发生些什么?
次日,辰时,熊易就从睡梦中醒来,一晚上,他根本睡不着,心里满是少阳,和少阳在一起的日子,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吃过了饭,他连忙赶往芝兰居,找李同商量,侯颖、夏言、褚秀、阿蕙都在芝兰居里,熊易将少阳被抓的经过向众人讲了一遍,众人又气又恼,纷纷要求前往宝康,营救少阳。
“这个忙我一定帮!”李同说。
“我也要去就公主!”阿蕙也说。
“我们这次,是要到虎穴龙潭里,要想一个万全的计划。”熊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