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出生,举国欢腾,百姓们都在传说王子出生的故事。没过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应龙泽。郢城的百姓们说王子是神龙降世,出生时,金光护体,背上有一条巨龙,传到了樊城,变成了,少阳王后生了一个王子,人身龙头,背上长满龙鳞,手是龙爪,长着龙尾巴,传到更远的谷城,变成了,少阳王后生了一条龙,生下来就能说话,能在天上飞,还能在水里游,边远地区的官员还专门派人到郢城询问真伪。
周成王九年二月二十日,王子膊龙一个月生日,经巫师占卜,为王子起了一个正名叫艾,全称“芈熊艾”。当日,熊易在王宫大摆筵席,请郢城众王亲大臣,庆祝王子熊艾出生,正在复原身体的少阳王后也出来了。少阳抱着王子,同众王亲大臣见面,众王亲大臣向国王和王后称贺,纷纷夸赞王子漂亮可人。宴会上,众人欢饮,聊的话题有很多,聊到关于王子五花八门的传说,熊易下诏各地,将王子出生时的真实情况和王子的真实容貌,昭告天下,五花八门的传说才消失。九个郡国的君主陆续来到郢城,向国王和王后道贺,并给王子送上礼物,宝康郡的褚飞鸾送来了宝玉和金镯,璋宜郡的夏庸送来了丝衣和绒被,京山郡的夏蚤送来了珍珠和宝石。
周成王九年三月三日,熊易正于明璋宫中,和王子熊艾玩耍,丹阳郡郡主仲华突然遣使来报,言说周天子遣大夫邹生护送公主姬昭华来了,已经到了丹阳境内,请国王决断。熊易正沉浸于得子的快乐之中,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立刻回到了现实中,他本要同周国断绝关系的,但一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没有恰当的理由,就名不正、言不顺,罪过在他,他就变成了自己所唾骂的褚龙,将背上叛臣不忠的骂名,受到周国诸侯的口诛笔伐,甚至军事讨伐,他的先祖几代人在周国拼上性命所建立起来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熊易立刻召集群臣,商议此事,上卿雏文化认为,此时时机尚未成熟,不宜翻脸,周天子遣使来结亲,是善意而来,若此时翻脸,道义、礼法、人伦,均说不过去,理全不占,若将昭华公主迎进国中,一来向周天子表明了忠心,免了他的猜忌,二来赢得了道义,占住了礼,日后分道,不至于被动。熊易认为雏文化说的有理,但要想将昭华公主迎进郢城,需先过少阳这一关。
熊易来到明璋宫中,见少阳,少阳正躺在绒毯上,逗王子膊龙玩耍,看到熊易进来了,便连忙唤他过去。
“椒生,你看王子笑得多可爱!”
“嘿嘿!长得多像你吧!”
“哪里有像我,是像你呢!”
“少阳,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没什么事了!”
“这就好——,在我心里,你安好,我才能心安!”
“嗯,有你在,我才真幸福!都三月了,天也暖了,你有时间,我们就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们才游了京山,下一次,我们往东走,去璋宜,这样就不用坐船了!”
“嗯,听你的!”
“少阳,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你说!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还记得在镐京,我向你提到的昭华公主吗?”
“昭华?我记得,周天子让你娶她为妃!”
“刚刚仲华派人来报,天子使者已经护送昭华公主,到丹阳了——”
“——她来了!”
“少阳,我想和你说,我这一生,只喜欢你一个人,我不会喜欢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大臣们商量过了,大家都认为,此时不宜同周天子翻脸,所以要把她迎进郢城——”
“——没事,迎进来就迎进来嘛!我的气量没有那么小!”
“少阳,你不要这样说,你越这样说,我的心越不安,你要相信我,我一生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和她从没见过面,不会喜欢她的,我们两个是上天注定的夫妻,能驾起七香车,得到神龙的肯定,就是明证!”
“椒生,你不用这样和我解释,我不是小孩子,我相信你。”
“少阳,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把她迎进来,只是一个礼仪,安定周天子的心,你千万不要多想!”
“你放心吧!阿公曾对我,他不仅是我的阿公,他还是一国之君,现在,你不仅是我的夫君,你还是一国之君。”
“少阳,你能理解我,我——”
熊易出了明璋宫,来到大殿,传命大夫鞠央,让他赴丹阳,迎天子使者和昭华公主,特意嘱咐,迎接公主,用子爵礼,此事还要秘密行事。鞠央领命后,即刻驾船,从郢城渡口出发,穿过明月湖,沿着檀溪,抵达丹阳城,丹阳郡郡主仲华派人在丹阳渡口迎接。天子使者邹生和昭华公主暂住郡主府,这里是原来的丹阳王宫,此次来楚,阵势浩大,除了送昭华公主入楚,周天子还送了五大车的礼物,还有大批随亲的奴仆侍女,在规格上远远超过了子爵的等级,由此可见,他对楚国也是非常重视的。邹生此来,并不只是送昭华公主来成亲,还有代天子巡阅楚国的秘密任务,毕竟熊易说的疆土万里,他要派人查一下是否属实。
周成王九年三月七日,天子使者邹生高坐大殿,接见楚子使者鞠央,邹生得知楚子派使者前来,颇为不悦,依周礼,他作为天子使者,驾临楚国,且他是上大夫之尊,位同公侯,楚子应亲自来迎接。鞠央进入丹阳宫的大殿,径直走到邹生面前,行了拱手礼。
“我君楚子,得闻天子遣使送公主前来,伏韦之至,特遣臣来,迎接使者和公主入都,车船已经备好,请公主和使者移驾。”鞠央说。
“楚子为何不来?”邹生说。
“我国大,楚子将在国都郢城迎驾。”
“他难道不知周礼,我乃天子使者,驾临楚国,他理应亲自来迎!你暂且回去,告诉楚子,让他亲自来迎——!”
“我君楚子遣臣来迎,请公主、使者移驾!”
“让楚子来迎,他不亲自来,我们绝不走——!”
“郢城到丹阳,驾船要走两日,路程太长,我君在郢城正筹备礼乐,特遣臣,先到此迎接!”
“你不必多说,回去告诉楚子,让他前来迎接!”
“使者太过傲慢无礼了吧!我已三请,你却执意不走,你要清楚,这里是楚国,不是周国!”
“你此话何意?怎能如此无礼!刚才我就想说,你子爵之使身份,见我天子之使,理应行三拜九叩大礼,我念你乃蛮邦夷人,初次见天子之使,不知礼数,已原谅于你,你竟敢再出狂言!”
“我君遣我来此迎接,不把你们送到郢城,就是我的失职,我再请使者和公主移驾!”
“我们不走——!你回去吧!”
“使者,我已四请,你若再如此傲慢无礼——”
“——使者莫急!莫急!”站在一旁的仲华见气氛骤然紧张,连忙止住鞠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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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华,你有何话说。”邹生问。
“邹大夫,你莫要生气,这鞠央是边远蛮夷之地的人,未闻教化,不识礼数,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这楚蛮之地,民风彪悍,武勇好斗,楚子亦未能慑服,你万不要惹怒他。楚地亦有楚地的风俗礼教,大夫到了此地,不同中国,需入乡随俗,就听他安排,随他去郢城,到了郢城,见到了楚子,你再作计较不迟!”仲华附到邹生耳边轻声劝道。
“那好吧!既然仲华求情,念你不识周礼,我就不计较这些,我和公主这就随你去郢城,你引路吧!”邹生说。
使者邹生和昭华公主随鞠央来到丹阳渡口,上了鞠央安排的大船,邹生所带来的侍卫和随亲奴仆将天子礼物装上了其他几艘大船。一切停当后,鞠央命令船队开拔,奔赴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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