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把毡笠取下,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碰了碰他,耳边还有人在轻声说道:“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走!”
马小天心中一阵狂跳,偷眼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人,黑色长衣,宽边毡笠,和他的装束几无二致,衣服袖子上还用金线绣着一条小蛇,曲身昂首,嘴里还衔着一株草药。
马小天一见这图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将帽沿往下拉了拉,跟着这人出了城,一前一后,匆匆忙忙地向着远处一处深壑走去。
两个身穿粗布黑衣之人将要去的这处深壑,四面都是壁立千仞,中间则终年笼于淡烟薄雾之下,人迹希逢,飞尘不到。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进去过那里,就算站在高山之上,也看不清白雾下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甚至有些飞鸟,偶然从上面飞过,就莫明其妙地坠了进去,再也没有飞出来过。因此,当地胆子最大的人,也不敢走近方圆数里之地。
两人走得近些了,就能听见前面那人不停地对着马小天埋怨道:“丁师弟,你还真是个不晓事的!师父让我们来打听消息,你怎么反倒是在城里大摇大摆地闲逛起来?好在我把你给拉了出来,要是被人认出来,坏了大事,那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我见你这人平时做事倒还稳重,怎么今天变得糊涂起来了……”
就这样,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但脚下丝毫不停,马小天将毡笠宽大的帽沿拉得低低的,紧紧地跟在后面,一声也不吭,只偶尔含含糊糊地应几声。
又走了一段路,那人见他的“丁师弟”一直不说话,便将脚步慢了下来,回过头来说道:“今天日头可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平时我只要说一句,你就有一车等着我,今天是怎么了?你是吃了什么药,把嘴给糊上了吗……咦?啊!你是谁?”
他一发现不对劲,就立时向后跃开,同时左手向怀中摸去。但他快,马小天比他更快,就听“呯”的一声,膻中穴上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拳,内力到处,顿时觉得气息为之一窒,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便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马小天这才将毡笠摘下,笑道:“也不知是你的‘丁师弟’湖涂些,还是你这个当师兄的更糊涂,且先让你在这里躺上三天三夜,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说着蹲下身来,将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拉出来一看,只见手指上扣着一枚铁蒺藜,尖刺上透着淡淡的蓝光,显是一枚淬了毒的暗器。马小天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道:“好在我比你快了一步,要不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马小天恨他下手狠毒,拿起那只铁蒺藜,在他身上戳了几下,那人兀自昏迷不醒,只是哼哼几声,身体吃痛,不自觉地扭了两下,啪的一声,一个东西从他身上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