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这个花这么好玩恐怕少有,但总有我们琼华你没见过的玩意儿。”
孚琛轻咳了一声,陆棠先醒悟过来,忙躬身道:“文始真君,我等还需赶往正殿,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别耽误正事。”孚琛笑眯眯地道。
“是。”陆棠祭出飞剑,招呼了另外三名女弟子先行飞走。他们一走,杜如风也拱手告辞,裴明看了看曲陵南,欲言又止,也只好低头跟孚琛鞠了躬要走。曲陵南转头见到他,忙抛下花儿过去道:“嗳,裴明,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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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打架啊。”曲陵南挥起拳头晃了晃,低声道,“咱们找个日子,师傅们都不在,约个僻静地方比试比试。”
裴明忽而觉着自己又见着多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点头道:“好。”
“不许让我哦。”
裴明神色一黯,心忖师妹秉性不变,却已不再是我对手,真要打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趴地上。
可对上曲陵南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却叹了口气,暗忖,也罢,最多我不用灵力,不用法诀,以肉体凡胎与她对阵便是,大家半斤八两,那可也算没让她。
他点了点头,曲陵南笑了起来,挥手道:“快去吧,回见。”
裴明又朝孚琛鞠了一躬,这才御剑飞走。
曲陵南背着手抬头看裴明飞远,瞥了孚琛一眼,忽而生了些怯意。她闭关时对孚琛甚为想念,出关后见到师傅反而不晓得说什么,每每孚琛待她举止亲密,她反倒会退避,生怕离得近了,心底那些无法诉诸的念想就会被师傅察觉。察觉倒也罢了,她最怕是师傅厌弃,天底下爱慕文始真君的女修不知凡几,多到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特殊,没有一个人能给师尊留下丁点印象。曲陵南私心里不愿自己成为那些女子中的一员,与其那样,她宁可做师尊身后的小弟子,那样的关系反倒比恋慕来得长久得多。
今日原本孚琛是要带她走,可曲陵南不敢贴他太近,踌躇了半日,孚琛恼怒起来,便命她自己走去主峰。曲陵南心忖走就走,反正半路上拦着哪个同门,悄悄儿叫人家捎带一程,不叫师傅知晓便是。哪知道孚琛会尾随而来,立马就被抓了个正着。文始真君私下里多小心眼,没人比曲陵南知道得更清楚,她心知这下肯定惹恼了师傅了,心虚起来,顾左右而言他,指着那朵大琼华,很没见识地嚷嚷道:“嗳,师傅你看,它是软的,像有棉花垫着呢。”
她一转头,就见师傅脸上笑得越发温柔和煦,曲陵南见势不妙,忙以神识一动,令那朵大琼花飘起,急急忙忙道:“师傅,那什么,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主峰帮忙,她们刚跟我说了,不许我仗着您偷懒,哎呦……”
她一句话没说完,那朵大琼花突然翻了个,于半空中将她摔了下去。曲陵南半空翻了个身,稳稳踩到地上,抬头讨好笑道:“师傅师傅,有话好好说嘛,何必……”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朵漂亮的大琼花整个落入文始真君手中,文始真君即带着足以倾倒仙界的美好笑容,一点点地将那琼花花瓣撕下来,不出一会,这个清微门的“飞玉琼芳”即碎成碎片,散落一地。
曲陵南嘴角**,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后心就被一股大力提起,随后高高升到半空,即将要将她狠狠摔落。曲陵南大叫一声:“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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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琛居然给她一个回答:“为何要且慢?”
“我已然是大姑娘!”她愤愤然道,“不能摔屁股了!太难看!”
孚琛呵呵低笑,声音柔和动人:“是么?那更要摔个看看。”
他手一挥,曲陵南便整个摔下,跌落时屁股着地,滚了一滚,果然仰八叉极为狼狈。她迅速爬了起来,呲牙咧嘴揉着臀部道:“有你这样的吗?门规都说了,师长要倾囊相授,循循善诱,你这是,这是……”
孚琛笑眯眯,语带威胁问:“是什么?”
曲陵南立即转了口风,道:“是严以律人的好师傅。”
“嗯。”孚琛点点头,问,“知道我为何罚你么?”
曲陵南自然是知道的,她低下头,捏着衣带不说话。
“我说了你可以受清微门的礼么?”孚琛问,“还有,你与西那峰那小子约架?你当为师在一旁是聋的?”
曲陵南小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你是我师傅,我跟裴明约架打,为什么当着你的面不能说?”
“那你与清微门那小子私相授受呢?”
曲陵南问:“我收人家东西时你不是在场吗?怎么能说是私相授受……”
孚琛被她噎到,也晓得再说下去定然没有好话,可曲陵南却自顾自说下去道:“好了师傅,我知道错了,反正你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是对的……”
孚琛忍不住喝道:“说什么呢,大逆不道!”
“嗐,又来了。”曲陵南凑上去讨好地道,“师傅,我把云埔童子送我的零嘴给你吃?”
“去去。”
“要不给你做个新鞋?”
“多余。”
“别生气了,最多我去给你偷个云埔私藏的好丹药吧,他那的东西藏哪我都知道!”
她整个儿跟蜜蜂似的围着孚琛转来转去,孚琛一把揪住她道:“站好。”
“嗯。”曲陵南笑嘻嘻地站好。
“你,”孚琛训斥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忽而看着自家徒弟,神色渐渐复杂起来,问,“你今年十八了?”
“十七。”
“还有一年。”孚琛喃喃的念了念,“时间过得可真快。”
“还有一年就如何啊师傅?”曲陵南好奇地问。
“还有一年你便是大姑娘了。”
“我已然是大姑娘了啊,”曲陵南忽而有些扭捏起来,小声说,“我早就长大了。”
孚琛看着她目光复杂。
曲陵南说完这句,自己先红了脸,她忙修补道:“所以啊,我已经是大人了,师傅你有啥事要我办的尽管吩咐,不用等我十八岁了。”
孚琛目视前方,沉默着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曲陵南生怕自己的话越矩,让孚琛察觉到什么,插科打诨地嬉笑道:“或者你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也趁早拿出来,反正放你那也是白放着。”
“想得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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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真抠门,你瞧瞧裴明那小子,人西那峰老祖出手多阔绰啊,他身上挂的小玉牌你瞧见没,那上头有聚灵阵的,拿出去值多少灵石啊,我呢?”曲陵南不满地道,“连这身衣裳都是可随身变大小的,新衣裳都不用给。”
“那不好么,省灵石。”孚琛不为所动。
“好吧,”曲陵南想了想也同意,“这个就算了,可为啥我连个飞行器都没,人人都有飞剑啥的。”
“你练的功法需要用剑吗?”
“不用。”
“那不就结了。”孚琛道,“腿长着干嘛用的?”
“师傅,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为了省飞剑的钱?”
“你哪里能理解为师的微言大义。”
“行行,”曲陵南忙摆手道,“那我真要靠走的去主峰啊?明年都走不到吧。”
“一点毅力没有,”孚琛道,“此乃修炼,不得懈怠。”
“哦,那您别管我先走吧,”曲陵南漫不经心地道,“我在这歇一会,开口有哪个道友飞过,再出言求人带我一程,到时候人肯定要问我师承何处,为何无飞行器,我再原原本本把这来龙去脉说上一说,师傅你以为如何?”
孚琛脸黑道:“岂有此理,算了,不同你计较,早叫你跟我你非闹着要什么飞行器,上来吧,为师带你。”
曲陵南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靠过去,她忽而想起云晓梦还被他师傅使法术禁言呢,于是问,“那个云晓梦就放她在这不管了?”
孚琛不在意道:“三日后法术自然解开,三日不说话而已,无甚大碍。”
“师傅说得对。”
“女孩儿还是文静点好。”
“师傅说得对。”
“你今晚别吃饭了。”
“师傅说得,啊,不,师傅这句不对。”曲陵南忙道,“一米一粟乃天地所赐,怎可怠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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