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涯自己都不知道,不杀他,是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还是在月光下看到那少年眼中,隐隐藏着的一丝孤寂悲凉。
蹲下身子,想看清楚他样貌,却没想到,手刚刚碰到兜帽的一瞬间,那少年突然在她眼前挥手,江步涯以为他要躲她,眼疾手快的抓住那细弱的手腕。
可,还是晚了一步。
她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过几秒的时间,立刻感觉头昏眼花,使劲摇摇头,眼前黑衣的少年好像分开变成两个。视线渐渐模糊,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变成白茫茫的一团,倒下的最后一刻,她隐约看到,那少年站起身来,脱下兜帽,全然**在月光下的一张干净俊俏的脸。
泛着寒光的剑已不知何时铿然落地,随即被一只苍白瘦弱的手轻轻捡起来。
又是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然后那声音渐渐变小,渐渐被沉甸甸的黑夜吞噬消失。
清晨,山顶的风有些大。
吹得窗棂铮铮作响。
还是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年,自回廊深处走来,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最东边的那间屋子。
手里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拖着一个暗紫色的砂壶,壶口处还袅袅的腾着一股热气。
轻轻推开那扇门,跨过门槛时,被过于宽大的斗篷绊了一下,可那少年眼疾手快,马上伸手扶住了门框,另一只手还稳稳着托盘,纹丝未动。
屋里,江步涯躺在**,刚刚睁开眼,目睹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