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命中注定。
于是让楚流将剑收回,拱手拜别。
这一趟,山水迢迢,来回已将近半个月。夕羽城的繁华鼎盛一如昨日,再看时已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寒凉秋风吹进袖口领口,吹的心里空空****。
这一生二十多年筹谋算计,早早就把脚下的城池划在自己的人生蓝图中,以为自己能把这座城变成一个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一个富贵无双的商业帝国,结果到头来,一切皆成梦幻。
到头来,一路上心心念念的竟然只有那一袭白衣,那张清冷的却时常带着浅淡笑意的脸。
“江步涯……江步涯……”
这个名字在心里百转千回,转的五脏六腑隐隐发疼。
而现在,江步涯就躺在自己怀里,全身缩成一团,像一只在隆冬时躲在主人怀里取暖的猫。
“江步涯……小月……”傅西陵被自己叫出的名字怔了一下,想到城外时杜之延叫她小月的情景,沉默了半晌,附在她耳边说:“还是叫你江步涯吧。”
又想起两年里,她时不时躺在屋顶上唱的那首歌,每每都是喝的半醉时,袖子盖在脸上,他原以为她自觉唱的不好听羞于见人,没想到她说只是为了遮住头顶的漫天星光。因为小时候,在一片漆黑的茅屋里,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用破旧棉被把她整个包住,轻轻地唱着这首歌哄她入睡。
“小竹篓,梨花酒,山外青山楼外楼。灯如昼,柳梢头,晚云烘月西风愁。小孤舟,江水流,买花载酒黄昏后……”
一首歌唱了二十年。
简单纯粹,竟然在满手鲜血后,一点都没变。
“你为什么叫江步涯?”
“因为江湖人都称我轻功卓绝,一步天涯。”
“其实在你心里……是独步天涯吧……”
“若我追到你,嫁给我可好?”
当初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的回**在耳边,如今傅西陵抱着江步涯,只轻声说了一句:“现在你跑不了了,我也不用追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在一起吧,不管安澜谷的老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若能陪你走完一程,也很幸福了。
我们去看看青川暮色日升日落,看看夕羽城外的壮阔山河,去骑马划船,喝酒舞剑,尝尝茶米油盐的人间清欢,让我在剩下的每一天,都有时间好好看看你的眉眼。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