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嘈杂,迷迷糊糊中转醒,听见院子里有打斗的声音,还夹杂着人的声音。
“奸佞小人,你们如何对得起先王。”我心下一沉,是那个大叔的声音,大叔怎么遭到危险了吗?
“亦阳,你太愚钝了,十七皇子不过仍旧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另外有人开口说。
一阳?他怎么叫一阳这么好笑的名字?容不得我多想,声音再次响起。
“身为臣子明白‘忠君’二字,足矣。”
“执迷不悟,我……”
“看剑。”由不得对方再多说废话,他便动手了,忠臣也不代表傻。忽然想到这儿我倒是有点儿喜欢他了,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笨拙,不灵活嘛。
刀剑相撞的声音,铿锵不绝,我坐在**抱着被子,一动不敢动。仔仔细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生怕哪个不小心坏人掉进了我的房里,心中似乎也有一些担忧大叔的安危。
良久,我忽然听到有人“啊”了一声,虽然很轻很急促,但是还是被我听见了。一定是有人负伤了,会是大叔吗?我的心里焦急无比,顾不了那么多便靠近窗户,在纸上捅了一个不小的洞。试着努力的查看着屋外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好家伙,窗外一片漆黑,根本找不着北啊。这袭击也搞的太有气氛了,看的见谁是谁吗?不过,借着月光我勉强可以看出,院子里绝对不止两个人。
想到大叔的处境,我心中不免焦急,这些人不厚道啊,这么多人对付大叔一个,小人之行径也,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人的作风,真是侮辱了江湖二字。
刀光剑影,铿锵作响,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我瞪大了眼睛,越听越焦急,不禁担心大叔的安危。可这月光晦暗,却偏偏看不清。隔壁朱秀才总是说,烛火怎与皓月争辉。我看纯属扯淡,月亮哪里比得上烛火明亮。百无一用是书生。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走到了门前,耳朵越贴越近,最后竟不小心推开了一丝小缝,传出了一声,极为细微的“吱”声。惨了惨了,我的脸都白了。万一被听见怎么办。不过,幸好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不过,奇怪的是,我一打开门没多久,便听见那些袭击者喊着:“亦阳别跑。”追出去了。
院子里留下的,仍是那一地清辉,宁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在门口站了半晌,叹了口气,也顾不得添衣服了,便出了去。谁让大叔身上,带着我的江湖呢?去找他吧。
夜里的小巷,最是可怕即便不遇上蛇神牛马遇上采花大盗,遇上像刚那样的江湖人也是很可怕的。还保不准谁家的狗不会出来凑个热闹,出来蹭口肉。
走在路上,我几次想打退堂鼓,可还是坚持着走了下去,遇见黑的发亮的巷子,就闭上眼睛往前冲,院落里的狗儿们听见脚步声全都狂吠起来,这一路上磕磕碰碰,我真怕一不小心翻进哪个沟渠里去。
天渐渐亮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儿。没头没脑的找了一夜,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蛮可笑的,像我这样的人不给大叔添麻烦就算不错了,还想帮到别人,真是……
哎哟,想着,左腿膝盖又疼了,那是昨天晚上磕的。
我揉了揉腿,干脆就在附近的小土窝里坐了下来,我揉着膝盖看着远处,蓝天白云,黄土,四下无人。大概再也不会见了,我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子。
“啊,”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我一挪屁股,居然手碰到一个人的身体,我仔细一看,不正是大叔吗。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再也没有被我跟踪时的高冷劲儿。
他的身体多处受伤,有的地方还在渗血。我本想把他背回去,可是实在太重了,根本驮不回去。身上那么多道伤口,我都不敢碰。只见他眉头紧锁,嘴唇紧闭,像是忍受了莫大的痛苦。
我只好,先留他在那儿,回家去找父亲母亲帮忙。诶?奇怪,今日爹娘怎么还未起床,这时辰已经不早了。我正想叩开他们的房门,却听见爹在说话:“时辰该是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起了吧。”
“诶,是啊。不知道昨夜丫头睡的可好。”娘亲说着透出一丝担忧,可听这口气像是早已知道昨夜会发生什么似的。
“放心吧,那丫头爱管闲事儿,昨天我特地给丫头的筷子上涂了一点‘魔果’,那丫头一定昨夜睡得跟木头似的,别担心。”听到这儿,我倒吸一口凉气,爹居然给我下药。难道他们和那群人早已经串通好了吗?
我气愤极了,一下子推门而入:“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明显,爹和娘看见我都怔住了。
良久,爹哆嗦着伸出一只手,问我:“你怎么…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