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花-第七章 无心庵之危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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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心庵之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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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该怨他,若不是他提醒,只怕叹妙早已同她一起卷了进来,葬身兽口。

顽童而已,无心之言却救了叹妙半条命,实该心怀感激,可为何心中疑虑丛生?

“娘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自愿来陪娘子的,师父说过,我与娘子之间不仅要相敬如宾,还要同甘共苦,生死不离,你瞧,这便是共了甘苦,经了生死,是不是?”黑团子说的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月初旬轻笑:“傻团子,你师父是在诓你。”

暗黑之中,黑团子听她低声浅笑,眉头一皱,奇道:“娘子,你真不怕?”

“生死有命,有何可怕。”月初旬顿了一顿,苦笑一声,“怕只怕师父他老人家回到拂月阁见不到徒儿,也便寻不到徒儿的尸首,会心生担忧。”

“娘子,你我还未成亲,我绝不会让你有事,也绝不会让你师父担忧的。”说完,一缕黑烟嗖的从恶兽口中疾驰飞出,幽幽瘴气对他竟无丝毫影响。

黑团子离出速度之快,映入月初旬眼睑时只余一尾烟尘,独向飘零。

她心中一怔:鬼影步?

忽听一声闷雷响,身子一下子被一股气流托了出去。

“丑八怪!”

水沉烟诧异惊呼,尽是欣喜之情。

月初旬朝她微微颔首,眯着眼睛望了一望,却见五个发着红光的符纸正高高悬在那恶兽上方,恶兽周身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下,动弹不得,却又似心有不甘,不时的仰头嘶吼。

果真是西域难以外传的五符阵法。

月初旬望了一眼团子,只见黑团子一脸严肃的望着那恶兽,冰冷警告道:“你如今视线已模糊不堪,理应知晓你眼中的飞针浸毒,此毒无法可解,三天之后便是你毒发身亡之期,若是再挣扎搏斗,只需三个时辰,自个斟酌。”

恶兽抬头望一眼红符,又定定望了一眼黑团子,早已肿胀不堪的那三只眼睛瞳孔突然放大,过了半晌,终于慢慢低下了头。

黑团子袖袍一挥,空中红符瞬间燃烧殆尽,恶兽立在那里犹豫片刻,终于嘶吼一声朝山上奔去。

无心庵又恢复了宁静,山风掠过,那一片血腥夹杂着一片迷香,令人心胃绞痛。

水沉烟由先前的恐惧不安惊异不解到如今的困惑难耐,终于对着黑团子道:“凶兽残暴至极,吃人无数,臭小子你怎生放了它走?”

黑团子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默然不语。

“喂!臭小子!本小姐和你说话呢!”

黑团子依旧岿然不动。

水沉烟哪曾受过这般对待?先是有个丑八怪对她不屑,后有个丫头生死一线间断臂自保,再后来又有个小不点施展诡异的法术,这一行三人够怪异的了,却连几岁的小孩都不搭理自己,当下便一阵恼羞,手中的九节鞭不觉间已扬了起来。

青色的鞭尾在空中响了几响,眼见要扫到黑团子那幼小的身躯,青鞭却突然软弱无力的直直落了下来。

一枚细若发丝的青色飞针不知何时已稳稳的扎进了水沉烟的手腕,水蓝色灵蝶正静静的望着她。

水沉烟望着皓白如雪的手腕上一片红肿,轻轻咬了咬贝齿,知道着了月初旬的道,又听闻那小不点说那飞针上浸染有剧毒,不过三日便会身亡,一念绝望,一念希望,一念破灭,这一得一失间,不知为何,竟潸然泪下,低泣出声。

许是她娇纵非常,从未受过这般委屈,是以不顾了平日礼俗,当众落下泪来。

月初旬也不去瞧她,一边抱着昏迷中的叹妙,为她点了止血穴,一边怔怔的盯着黑团子,淡淡道:“水姑娘何须哭,又何必哭,飞针只会使你麻痹片刻而已,不足以失了性命。”似是在安慰,却又不带丝毫感情。

黑团子依旧一动不动,不知是在聆听她的话,还是在兀自思索着什么。

也许,他欠她一个解释?他明明有法子解围,却依然眼睁睁的看着叹妙断臂受伤。

可毕竟,两相不过是萍水相逢,左右不过点头交情,他亦没必要出手相救罢了。

月初旬扯了扯唇角,继续道:“三日之后便是恶兽三蓟死期,放手易是屠杀,可对?”

黑团子大而宽的黑色斗篷下的身子似乎猛的一颤。

恶兽三蓟并非普通恶兽可以比拟,千年前曾在东海一带四处肆虐,后被修仙弟子剿灭,世间遗留一二也尽数藏身蛮荒,不料千年后竟又复出人间作恶。三蓟虽然外表凶悍,内心却极为脆弱和猜疑,方才被黑团子告知种种,三天内便会担忧自己随时死去,滴水不进,到得第三天之时,便会全身枯竭,抑郁而死。

黑团子没料到月初旬竟识得此兽,他只是听到了她语中的那丝冰冷。

她望到了,她望到了方才黑团子面对恶兽三蓟时那澄明率真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邪魅,那丝邪魅,并非是普通修炼者所应有。

一声痛苦的闷哼悠悠自叹妙传来。

黑团子转了身子,望见月初旬满眼焦虑的盯着叹妙苍白若纸的脸,这才步至她身边,沉吟了片刻,一把拉了月初旬的手,糯糯道:“娘……子,让团子来救这蛇……救叹妙。”

一双漆黑若墨的眼眸,似要滴出水来,睫毛忽闪忽闪的颤动着,似俏皮的蜻蜓点水,光如玉石的小小圆脸半是苍白,半是红晕,透着一丝诡异的美,一如初见。

月初旬忽地笑了,这个巫族小弟子,竟是早已隐匿数百年的巫尊鬼作的关门弟子。

鬼影步,五符阵法,岂可外传?

巫族一派本是开天辟地在西域一带,因修行巫术之法不仅可疗伤治病,亦能自保安康驱鬼降魔,兴盛之时,松茂竹苞,弟子广布,极受人间尊崇,自从鬼作任巫尊之位,门下亲传四十位弟子皆是巫术精进之人,百年前却不知因了何故巫尊隐世不寻,四十位亲传弟子除却鬼箭羽一人,皆是一夕间从六界消失,巫族自此渐有颓败之势,直至数年前六界传言巫尊又收了一位关门弟子,皆不知真假。

相传巫术之法甚为诡异,弟子皆善于隐匿,尤其巫尊亲传鬼影步,修行至一定阶段,在地面行走,疾飞若电,速度之快堪比半空御剑。

昨夜魔界朔流和泣玉亲自来人界抓了黑团子,怕亦是早已认出他真实身份,逼问鬼作下落,为魔界大公子九烛行驻颜之术。

六界传言,九凤两子,百岁前无人见过,百岁后见而不得窥其真容,只因大公子九烛相貌奇丑,终日带了面具遮颜,二公子九夜玲珑颜美貌俊,却自幼患有怪病,不易见光,亦是一直面具遮掩。

只是,鬼作乃堂堂一介巫尊,何以会哄骗这个七八岁的小弟子,句句娘子喊的好不亲热,巫尊占卜之术虽是闻名六界,断不能真同这小不点有所姻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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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凛,吓了一吓。

月初旬敛了心神,轻叹一声,虽然团子的鬼影步,五符阵法功力只学到了他师父鬼作的一点皮毛,但用气血巫术疗法去救叹妙却不在话下,只是,那断臂怕是再不能复原了吧。

黑团子见月初旬突地笑了,一时猜不透心意,忽地扑进她怀中,将小小圆脸窝在她颈间,使劲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解释。

“娘子若是生气,使劲打团子几巴掌,娘子莫要不理团子,团子只是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竟做了真,团子只不过是想同娘子经历一场师父所说的同甘共苦,生死不离,这才迟迟不肯出手……”

竟渐渐哭至泣不成声,眼泪鼻涕蹭了月初旬一脖子,黏黏糊糊,银丝轻扯。

月初旬一手抱着叹妙,没承想这小不点不管不顾扑她怀中行这如此亲近之举,除却渡行云,她何曾与别的男子有过这般亲近?

虽说只是七岁孩童,总觉有何不妥,脖颈处被他眼泪鼻涕弄的痒痒的,月初旬一手推开他,冷了声音:“是救,还是不救?”

黑团子一脸欣喜,忙不迭点头如捣葱。

娘子答允让他施救叹妙,便是谅解他了吧?

月初旬凝望了黑团子一袭黑色斗篷,心中似安非安,沉吟良久,不由暗自轻叹一声:小不点,你仅仅……仅仅只是巫尊之徒么?

轻叹之余,月初旬并未瞧见叹妙眉间隐隐闪过的一缕阴气,细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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