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妖花-第四十九章 迎娶红衣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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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迎娶红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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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游一惊,忽地敛了神色。

月初旬冷笑道:“陵大哥是有其他更为喜欢的女子?”

“是。”陵游低头,忽地哑了声音,“三百年前,我曾爱过一个凡间女子,与之结为夫妻,齐眉举案,鹣鲽情深,岂料……她一病成疾,不久便已亡故,独留我一人在世,你可知,可知那种思念孤寂落寞之苦……”

“陵大哥风尘仆仆在世间,便是要寻了那女子转世?”

陵游望她一眼:“妹子果真心思玲珑,我已寻了她两世,再不敢近身,只远远瞧她一眼也便够了,只是这一世,遍寻不着。”

“那女子前两世过的可好?”

“一为青灯伴古佛,一为拒婚跳崖而亡。”

月初旬一叹:“怕是那女子在盼着同你一续前缘呢。”又补充一句:“陵大哥何以得知女子转世身份?”

陵游一怔,喃喃道:“脚踏七星降世,世世皆有。”

月初旬踌躇:“蔺姐姐……”

陵游苦笑:“含之的脚我可是特意看过,不是她。”

月初旬面上一红,讪讪别开了头,顾自饮着:“真是苦了蔺姐姐。”

两人对酌了片刻,陵游心怀戚戚,告辞离去,窗外圆月灼灼,清凉如水,月初旬却辗转反侧不得宁。

隐约入了梦魇,蔺含之从火海中冲出来,对着月初旬道:“妹妹,蔺姐姐好恨!”

惊醒时,一身冷汗,泪水涟涟,好似蔺姐姐果真遇了不测……

月初旬一阵恍惚,忽觉窗外人影晃动,脱口便唤:“师父!”

神色飘忽,声音凄楚,隐有悲恸。

窗外人影果真止了步,月初旬一怔,一把掀了锦被,翻身下床,呼啦啦开了门,果真见渡行云眉眼含笑的将她望住。

月初旬转悲为喜,上前一步环住他腰,道:“渡老头,你可终于惦念起了旬儿。”

渡行云犹似枯皮的一双手抬了一抬,终于轻轻落至她肩上,道:“为师见旬儿四处留了蓝蝶标记,以为旬儿想念为师,却不曾想是为了见风无影那个老头子。”

月初旬笑吟吟道:“师父吃醋了。”

渡行云定定望着她,伸手将她脸颊处泪痕轻轻拭去,道:“旬儿可是做了噩梦?”

月初旬忽地低头埋进他胸前,大颗大颗的眼泪倾泻而下,犹如洪水决堤般顷刻便湿了渡行云衣裳,无声哭泣了许久,终于瓮声瓮气道:“师父,旬儿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旬儿在他眼中,好似连做一个影子都不配。”

肩上一紧,月初旬猛地咳呛一声,结结巴巴道:“师父,你搂这么紧……旬儿要呼吸不得了。”

渡行云忽地松了手,将她推离开自己身子,沉沉道:“为师只是生气。”

月初旬又去扯他手,揉一揉他脸上褶皱,嗤笑道:“师父莫气,待我寻到他,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若果他……果真嫌弃旬儿,旬儿自当……自当会死了心……”

话未说完,窗外隐有银铃作响,月初旬一怔,也不顾及渡行云脸色,急急道了别,翻身至镇外,唤了火珥,直直朝红衣追去。

那袭红衣行的时急时缓,月初旬追至天明,又追了大半晌,终于……追丢了。

火珥虽是灵兽,御风速度毕竟有限,月初旬懊恼了一阵,恍然觉得红衣消失的方向隐约有几分熟识,又向前行了两个时辰,终于从半空落下身子,半喜半涩的拍了拍火珥金黄长毛,道:“等我。”

山野小村,四面环山,破败偏僻,唯村西路口一株桃树,引来一群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飞翅扑闪间,抖落满枝积雪。

白皑皑的桃源村,更显荒寂落魄,村后山脚下,野狼四处隐没,时时嗷嗷直叫,方入黄昏,家家户户皆是锁了门窗,连村东唯一一家酒肆也早早打了烊,闭门谢客。

明月初升,一位白衣女子,凌立在桃枝上,面上白纱随风起伏,唯一双清眸淡如泉水,汩汩流淌,似要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

她深深呼吸,犹豫踌躇许久,终于长叹一口气,足尖轻点,已然飞身而下,一步一步向村中走去,脚步轻盈而急促。

行的近了,眸底越发迷茫而无措。

宅子隐约传来人声,白衣女子眸色一亮,长长舒出一口气,又一凝神,却微微皱了眉。

……过分热闹了些,宅院之内足有三人。

似乎有份急切,有丝期待和慌张,雪地脚印显着几分踉跄。

推门而入,大门上一张大红的“喜”字似乎粘的不够牢靠,跌跌撞撞飘落而下,一如白衣女子的心,跌的粉碎。

阿婆满眼喜色,正对着雪地之上的一对新人躬礼,道:“夫妻对拜,礼成!”

明月之下,新郎一身红袍,礼成起身,勾唇浅笑,琉璃眼眸闪着晶莹柔和,望着一身喜袍的对面女子,尽是疼惜。

白衣女子一怔,一双脚进退不是,怔松间,已见他扭转了头来,微微一愕,继而淡笑如初,尚未开口,已听阿婆朗声道:“阿月,你阿哥今日大婚,你怎地现在才来,快快来喝了喜酒。”

……褪去白衣,一身红袍,清冽脸庞更显温润柔和,却是他大喜之日,向阿婆解释她是他的阿妹。

月初旬浑身冰凉,如坠冰窟,神色呆滞了片刻已是被阿婆拉近了去。

淡淡浅笑,淡淡酒香,伴着微涩甘苦之味,他便真的是他。

云伤笑着唤她:“阿初。”

新娘子在喜帕下唤她:“小姐姐。”

相识许久,今日却迟了他大婚,阿婆絮叨着需自罚三杯,接连递了杯盏过来,月初旬一脸怔松,似是被人拘走了魂魄一般,面无表情的茫茫望着一对新人,不知喝了几杯,只觉入口刺痛,似是利刃穿喉而过,竟泛起了阵阵血腥。

阿婆业已离去,小院静寂一片,唯有簌簌落雪。

竟是又下了起来。

圆月却依旧高悬半空,明晃晃一片,犹如白昼。

月初旬愣了半晌,只觉寒意侵体,极为疼痛,忽地低了眉眼,倒了满杯递与新娘子,望了一眼她脚踝处银铃璀璨,淡淡道:“恭喜你,红衣。”

红衣一怔,接了酒杯饮下,月初旬努力扯了一丝笑:“春宵千金,自不能扰。”说着,急急转身,踉跄离去。

转身刹那,再也压抑不住,喉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不经意抬手轻拭,了无痕迹。

云伤身形微动,被红衣硬生生拉住。

月初旬只觉身子沉重如铅,却又虚浮如踩云絮,额角胀痛,不知觉已离了村庄数里,鼻息端再也没了他身上熟悉酒香,身子一软,竟是再也不愿支撑,直直栽倒,整个身子陷入深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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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陨落一侧,一滩猩红,胜似梅花。

竟不知何时是梦,何时是现实。

初时,斜卧青瓦,执手相依,迎朝阳晨曦,送黄昏残阳,今夜,却是他与别人执手相携,洞房花烛。

第一次见他,蹁跹从鹤石飞身而下,淡然潇洒,风流浸骨,直似谪仙神明。

第一次心动,他手举长尾鱼,从岩石后探出头,笑吟吟唤她,阿初。

第一次吻她,冰川断崖,生涩却又炽热,她试问苍天可否地老天荒。

他说,阿初,我救了你,可否以身相许。

他说,阿初,天之涯,海之角,可否与我同行。

他说,阿初,有你一人足矣。

他说,阿初,这便是‘结发’了吧。

……

山涧野狼嗅到猎物,数十头渐向聚拢,当先一匹用爪子翻腾许久,见月初旬毫无反抗之力,有丝不耐,加大力道,将月初旬翻身朝上,张口便要朝脖颈处咬下,只觉异芒闪过,蛊隐虽是破裂,不能追灵,却依然有护主灵性,此刻感触到危险,生生将野狼劈开了去。

余下野狼嗷嗷直叫,一拥而上,刚嗅了几嗅,突地望见她额角淡蓝色印记,狼眼布满惊慌,身子一躬,径自逃散开去,瞬时已跑的无影无踪。

独留月下一声叹息。

夜半时分,月初旬几分醉意早已被寒冷侵蚀了去,神志倒是有了几分清醒,沉吟许久,身子一跃,朝桃源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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