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枢内收藏着一份地图,天下间知道这份地图的人屈指可数,而在这寥寥无几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有权知道这份地图中记录了什么。
作为天枢当代的大宗主,风潇逸就是那寥寥无几的人之一,而他也是唯一可以知道这份地图中记录着什么的人。虽然风潇逸有权限观看这份地图,但事实上他连这份地图在哪都不知道。
记录地图所在地的信息分别由天枢的七位宗主保管,这七位宗主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横、开阳、摇光。
其中风潇逸本人居天枢位,隐居在穹澜宫深山的圣姑上官芷蓉居天玑位;深居妖域幻梦泽的魅族大祭祀,暮晚居天璇位;锦州祁家皇室曾居玉衡位,不过后来家主祁仁去世,他的后人并没有继承他天枢的荣耀,所以玉衡位一直空缺。
这四位宗主传承都是已知可寻的,至于天权、开阳、摇光的三位宗主因为在千年的传承中断层,现在已经难以得知继承人是谁。
在千音阁之变后,风潇逸已经隐约明白,先行者所寻找的东西应该与天枢收藏的那份地图中记载的东西有关。但他本人也只在历史典籍记载中了解到地图的存在,并不知道那份地图到底有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份地图在哪。
要找到地图的确切位置就要拿到七位宗主手中的信息,以风潇逸天枢大宗主的权利,他拿到了已知的四位宗主手中的信息,拼凑之后发现信息指向的地方是妖域。
妖域面积极其广大,已知的部分面积已经几乎是中原地区的三倍,而更多的区域则几乎没人探索过。要想在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中寻找一张地图,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然而先行者神出鬼没,难以预测其下一个目标是谁,目的何在。这时候这份地图的作用就显得极其重要。
仔细考虑过后,风潇逸觉得与其在广阔无边、危机四伏的妖域内漫无目的的搜寻,似乎寻找天枢的继承人要更靠谱些,于是一张大网开始秘密的铺展开。
千音阁之变后,先行者似乎一下子又消失了,就如十几年前妖域之战后的情景一样。对此风潇逸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只得耐住性子等待。这段时间他开始继续整顿穹澜宫,而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现象引起了风潇逸的注意。那就是他发现渺虚殿的弟子中,有一部分人整日里不勤于修炼功课,而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行迹鬼祟,十分的可疑。
风潇逸时常能看到,有渺虚殿的弟子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而当他走过去时所有人都神色紧张的闭口不言,然后找借口溜开。这让风潇逸十分的不解,而且他发现这些弟子几乎都是渺虚殿老一辈的弟子,即便是新弟子,也是与老弟子们走的比较近的人。
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在某一天风潇逸特意找到儒凌沫,把她叫到了没人的地方,开口询问事情的原委。
儒凌沫在风潇逸等人离宫前往千音阁时把穹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让风潇逸十分的欣赏,也更加信任重用她。因此儒凌沫虽然名在义上是渺虚殿的弟子,但事实上她长期住在风潇逸所在的穹煌殿,接触穹澜宫众多机密,很显然是被作为穹澜宫的预备高层而重点培养。
听到风潇逸的问话儒凌沫眼中有些犹豫,她反问了风潇逸一句:“宫主大人知道月殿的事吗?”
而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风潇逸瞬间变了脸色。早在儒凌沫入宫之前,他就下令门内弟子不可以谈论前任渺虚殿主颜倾月的事,因此按道理如儒凌沫一拨资历并不算老的弟子应该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才对。
看见风潇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儒凌沫立刻就明白了,于是开始将自己听问道的一切都叙述给风潇逸听。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渺虚殿老一辈的弟子中开始谈论起前任殿主月殿。最开始还只是几个弟子在一起缅怀,后来又有一些新人加入,由资历老曾跟随过月殿的人给他们讲述月殿曾经的事迹。再后来,不知道谁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其实月殿并没有牺牲在妖域,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
月殿在渺虚殿的声望无与伦比,她还活着的消息瞬间就在渺虚殿私下里传开。那些曾经跟随过她的,或者只听说过她的弟子都对这个消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随后他们便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的真假,并有人试图下山寻找月殿的踪迹。
但因为风潇逸的禁令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进行行动,只能在暗中谋划,而这就造成了渺虚殿上下诡异的气氛。
听了儒凌沫的话后,风潇逸一脸的凝重。在他回宫的那一刻,就下令封锁有关嵬月的事,然而消息还不胫而走。于是他马上又找到了渺虚殿主龙莫苏格,而这次龙莫苏格的态度也极其干脆,就三个字:不知道。
无论风潇逸怎么追问,龙莫苏格始终一副漠然的态度。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办。风潇逸看着她的眼睛,那眼底的冷漠是他从没见过的。而从那一天起,龙莫苏格开始频繁的下山,而当风潇逸问起时她都能找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搪塞。
渐渐的风潇逸开始发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帕兹尔·龙莫苏格变了,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认不出的陌生人。冷漠,傲然,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