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第七章 竹林惊变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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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竹林惊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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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云子安取出一支工艺考究的木笛,笛首刻有梵文偈语,笛尾金光闪闪刻着一个卍字,插到了凌飞宇的腰眼上。

他眼眉挑起,给了凌飞宇一个晦昧难解的表情。凌飞宇施展轻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已掠出了丈许。

云子安面沉如水道“惊羽,现在为师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和想衣去完成,此事只许成功,不可失败。因为事关师门安危,你回去之后莫要告诉想衣实情,确保此事顺利完成。”

叶惊羽将耳朵贴近云子安说道:“一切但凭师尊吩咐。”

云子安娓娓道来后,叶惊羽的脸色时而惊骇时而得意,连连颔首以对。

半个时辰之后,云子安伫立在密林之后,他穿着狐裘大氅悠然地捻灭了手上的烟卷。左近的杉树林中埋伏着数十个杏黄长衫,他的宽衣大袖随着夜风摆动,右手握住剑柄蓄势待发。远处幽幽的两盏火把越来越近,他倒吸了口冷气低语道:“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无论是谁,阻拦我得到殁剑诀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从阴影里大步而出,夜凉如水里杀意森然。

西风卷着黄叶,从凌飞宇疾驰的马蹄下翻飞而去,他离后山竹林愈来愈近,脑海中却还徘徊着蝰蛇临死的话语:师尊绝对不知道他并没有昏睡,反而看见了蝰蛇垂死的吐露。云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那让师尊悚然动容的唇语究竟是什么呢?他脑中组织了无数种猜想,可是每一种在他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双手握紧了缰绳,马蹄高悬骤止。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个古怪的问题,眼下必须先阻止云子翼的尸剑客才好。他狡黠一笑:其实师尊这些年太把大家当成傻瓜了,对于这白发厉鬼大多数人早已窥破天机,少林寺的伏魔笛镇压不过是一个托辞,只是谁都不愿意出面点破而已。而现在云子安交付给他任务让他心中百味交错。凌飞宇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他可以经历任何事情都不喜形于色。可是这次云子安交给自己的任务,让他很是费解。他竖起耳朵细听,西南方传来异常激烈的金刃交击声。

花想容已经与白衣厉鬼缠斗了近半个时辰,而这令她近乎力竭。

白衣厉鬼夭矫空碧,双手剑使得虎虎生威,右手剑在风里撩了个半弧,左手剑迎面急转劈落。

花想容蝶步翩然后退,剑锋擦过她的发梢而下,将身前的磐石生生劈开了道裂口。她提剑而起,足跟抵住身后的竹干,拼劲全力向前腾起,剑芒大盛间直刺而去!

白发厉鬼身影飘忽不定,堪堪避过了花想容的刺击,右手剑锋疾如流星反击而来,他的身形在空中旋挪如同盛唐宫阶前剑器舞转的公孙大娘,华丽而盛大。

这一招她太过熟悉,花想容在交击的罅隙间偏转了面门,剑刃刺破肩胛的瞬时,如烟往事浮现眼前:

“想容,就是这样,借着腾地展身的力道迅速引剑直刺,要诀是快,稳和狠。你们女子身法空灵,可以将快这一优势发挥得比男子好,完全可以弥补力道上的不足。”白衣胜雪的男子拢住花想容的肩膀,带着她的手华丽地流转。

她故意踩到了石头,手中长铗落地,身体绊滑间两只温暖的手抱紧了腰肢,她借势仰面偎在了云子翼的怀中。

“想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样被阁主看到云某难辞其咎。”云子翼的眉头紧锁,将花想容扶正退至一旁。

她绣拳捶打在云子翼的胸口:“你好讨厌,入阁以来一直教习我剑术,从来没和我真正亲近过,”她的双颊已是绯红。

“花小姐此言万万不可。云某此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受阁主之托传授小姐剑术,近日孔雀和刚才施展的蛟龙两式乃是云某苦苦参悟所得。二是替胞弟子安向阁主求亲,希望小姐嫁入我藏剑云氏,这件事阁主已经答应了。云子翼拱手一礼:“叔嫂之隙,还望姑娘海涵。”花想容掩面而泣。

十七岁的花想容还未曾出阁。作为翠烟阁的千金小姐,倾慕者自然络绎不绝。可是自从她在阁内遇见了做客的云氏兄弟后就对云子翼一见倾心,她恳求父亲将他们留下,并且暗许了芳心。其时云子翼已与唐门掌门唐婉儿存有婚约,江湖中人尽皆知,偏偏花想容不知道。翠烟阁主误以为女儿看上了云子安,阴差阳错定了鸳鸯谱。云子翼教习花想容剑术,云子安随其左右,导致误会愈来愈深。时至近日花想容方才如梦初醒。

她越哭越伤心,柔荑间的红绡几近湿漉,一袭素净织衫的她站在风里恍若飘摇的白莲。云子翼心里浑然不是滋味,拍着她的肩头道:“想容姑娘,我让子安来安慰你好不好?”

云子安端着一碟桂花糕循着假山而行,他脑海中满是花想容温婉如玉的面容。行至石墁道的尽头昂首一望,掌中的瓷碟滑落,桂花糕洒落在地。地上的粉蜡笺工笔细描着提剑而舞的男子,页脚的蛟龙二字遒然苍劲。

不远处的花想容紧紧抱住云子翼,两瓣芳蕊贴在云子翼的唇上吻得如痴如醉,秋风卷着飞红柔然而去。

白衣厉鬼的剑刺入花想容的肩胛,剑气四横下将她直推得撞断了竹枝。身体绞痛中她昂起头,终于看清了白衣厉鬼的脸。尽管已经死去经年,她还是一眼看出了他。

她支起身摩挲着着白衣厉鬼的脸颊:“子翼,我是永远爱你的想容,我们此生无缘,难道在你死后还要对我痛下杀手吗?”

白衣厉鬼面无血色,左手剑锋冷漠而下。

“子翼,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和云子安空有夫妻之名,我根本不爱他。可是你已经死去十几年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花想容泫然中握住肩膀上的剑锋:“我爱你至死不渝。云子安他是个混蛋,你已经死了他却还是不放过你。”

森然的剑锋在花想容的发绺前戛然而止,枯死的脸颊微微动容,一时之间胜雪白衣僵立不动。

林间的笛声响起,梵音阵阵仿佛有高僧低诵法号,其间伴随着降魔杵有规律的捶击。白衣厉鬼浑身抽搐,仿佛有一张细密的网将其完全罩入其中。他拔出了花想容肩上的剑,反手刺入自己的腹间。枯死的皮肉破碎,有白色的蛊虫展翅而出,他古铜色的唇张开,凄绝的痛号传响四野。他的眼珠几近夺眶而出,捂着耳朵掠上林梢,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中。

花想容把把金创药洒在肩头忍住痛楚,她靠在竹干前坐下,将贴身的亵衣用力扯下一大片包扎在肩头,长吁了一口气。云子翼的面容依旧徘徊在眼前,她一口淬道:“刚才老娘居然差点死了。云子安这个天杀的,豢养着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真是麻烦,本来今天叶裳和想衣成了亲,完全可以一石二鸟,偏偏今天诸事不顺。不过还好叶裳和我在这林中,想来也是一件好事。”她望着凌乱的自己忽然奸笑了下,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这其中的好东西若是和着九鹿生血丹给叶裳一并服下,对于我和他还真是美事一件呢。”

细密的鳄鱼皮靴在夜色里潜行而至,神色迥异的他隐藏在竹林之中。在接下来的一炷香里,恶心与惊骇占据了他的世界,他握着剑的手开始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月影渐西,叶裳的脸上几个通红的掌印,花想容站起身来咒骂道:“老娘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知变通的小蹄子呢,给脸不要脸,非要我把话说尽事做绝才好,真是欠打。”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拢紧亵衣开始穿鹅黄色的外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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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鱼皮靴乘着间隙动如脱兔,果断地从叶裳和花想容两人之后穿行而过。

花想容回过身来,望着叶裳身上觉得格外诡异。叶裳白色的长织袜**在外,脚上的两只云纹白靴却不翼而飞了!而腋下放着的剑鞘也变得空空如也。

鳄鱼皮靴箭步向前,愤怒间唇角微扬,举剑直刺而来!花想容在黑影靠近时看清了他的面容,剑锋直没入左胸,血花四溅而出。在死亡前的刹那,花想容伸出食指,眼珠突兀中想要说出出千言万语,而后她无力地垂落在地。黑影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

他脱下白靴,有条不紊地摆放在花想容的血泊里,将溅满鲜血的杏黄长衫脱下,与叶裳身上所穿进行调换。当他托起叶裳的身体,为其换上衣服的时候,叶裳的双眼微张,瞥见了他面罩下的双眸。他当机立在叶裳脖颈挥力一斩,叶裳再次昏厥过去。而后他疾速地逃出了竹林,奔至潺潺的溪涧旁洗清了血痕,而后他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烟杆中的菸草,橘黄的微光明明灭灭,片刻后他抽完烟伸了个懒腰,山道上再次响起咴咴马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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