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刚才您在尚香斋里可是把我笑死了,您穿的富丽流俗被人称作白奶奶,还揪着我的耳朵给儿媳妇修改喜服,这一切若是让楼中人知晓了,还不把肚子笑破了。”叶裳咯咯而笑揶揄道。
白落梅飞起一脚踢在叶裳的屁股上,他的身体飞出在茶社门口成大字展开,白落梅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长大了,到头来还是这么不谙世事。”
“裳,娘亲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商人最讨厌和武林中人打交道,他们觉得我们只会烧杀抢掠。娘亲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慕容瑾推开珠帘走了进去。
<!--PAGE 5-->
叶裳揉了揉屁股:“我也没说不好诶,只是和平时相比根本看不习惯而已。”他低首瞅了一眼茶社外的牌子,不禁瞪大了双眼:“今日特供:武林外史,天知道这么雷人的名字究竟会说出些什么诶。”
楼上的座位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人们或低首品茗中的茶或议论纷纷,中央的说书场上是一张四方桌,云板和醒堂木排列两侧,一张二十弦的箜篌在其上安之若素,箜篌的桐木琴面已堪堪有了细小裂纹,牛皮弦隐隐松弛。慕容瑾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暗说道:这茶社中的说书先生竟然用的是箜篌,看这情势还是个老手。
说书场四围坐着几个伶人,频频调试着手中的胡笳和古琴。厅堂内只剩下了两张空桌,白落梅和慕容瑾大大咧咧地落座在正对说书台的黄金位置,店小二惶急跑过来低语道:“不好意思,这位子是为贵客留的,您二位不能坐这里。”
白落梅一把摔碎了茶碗,柳眉倒竖道:“白奶奶我走遍大江南北就是皇宫都进得去,你一个小小的茶社还敢不让我坐?”
叶裳拉过小二哥的手撇了撇嘴:“我娘她一直脾气不好,不想影响你们做生意,您别见怪。”
话未说完,店小二打量起三人的样貌和装束,而后变换了嘴脸,他反手一掌掴在自己脸上道:“这位爷还有二位奶奶,刚才权当我瞎了狗眼,您三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白落梅敲了敲桌子:“给我来壶西湖龙井,茶碗要景泰蓝的,桂花糕,百果蜜饯,绿豆糕再加一个足份的糖炒栗子,记得多加桂花糖。果盘要釉色饱满圆润的,不要拿西贝货来糊弄我。”她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小二哥,白奶奶我不会亏待你的,放心好了。”
店小摞起银子眉开眼笑:“这个自然,三位稍等片刻。”
“小二哥,我看这讲书台上摆放着箜篌,不是寻常说书人用的物什,你们今天的生意异常火爆,不知道今天要讲的是什么?”慕容瑾昂首问道。
店小二弓着身子,凑近了桌面故作神秘道:“你们可不知道,有专人包下了我们茶社要说一场近年来的武林大事,老先生三天前就被人传了稿子日夜演练,而且专人还提供了武角在台上表演,票价从二十文提高到了一钱银子,像你们三位坐的这上等位置,足足要四钱银子呐。可依然人满为患,这把我们掌柜的给乐坏了。”
“武林大事诶,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叶裳好奇地问道。
“这个等会儿开始你们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故事,像我们这种寻常百姓根本无从得知。”店小二一咧嘴,消失在了后堂。
一刻钟后他手握着长嘴茶壶熟练地关公巡城,白落梅呷了口清茶满意地点了点头。叶裳抱着栗子剥开皮,开心地吃着。
<!--PAGE 6-->
皓首银须的说书先生步到台前,云板猛然一扣幽然吟道:“云岫山前杏黄戮,西塘裂云遍地骨,杜甫草堂飞红起,芳华烟雨洒碧湖。”
四句吟完之后热议四起,有的猜度着其中的意思,有的嚷嚷着快说快说,白落梅握着茶碗的手略微一抖,凝目在了台前。
帘幕后走出一个云髻华服的女子,款款端坐在箜篌旁边,柔荑在弦间轻拢慢捻,乐音悠扬而起,胡笳古琴轻和中二胡裂帛破空,整个茶社顿时安静下来。慕容瑾和叶裳望见弹琴女子时脸色微微动容,而后就沉浸在了萧瑟肃杀的曲调中。
曲音如怨如慕,依稀可以幻想出一个白首年迈的将军站在寂寥的沙场上,他遥望黄沙埋没的万人坑,寂寞地回想起金戈铁马的陈年往事,曲中刁斗之声渐绝,而后嘈嘈杂弹出一幅黄叶萧索之景,走投无路的白衣侠客仗剑在手,血色残阳下他勇敢和敌人血战酣畅。女子的琴艺极高,尾指勾弦中压抑的颤音交叠而出,爬品滑勾中假指甲未曾影响一丝音色,苍凉悲怆的曲调渐止,看客的心绪都平和下来。
说书先生凭空打了个响指道:“列位看官,话说江湖自苦风云诡谲,外邦西域明月宫连年崛起,已经隐隐有吞并中原武林之势。试看当今的江湖,唯有藏剑山庄,霹雳堂,药王谷,蜀中唐门和烟雨楼五派可一试天下。而这一年多来腥风血雨接踵而至,霹雳堂覆灭于藏剑之手,唐门掌门惨死于藏剑境内,藏剑山庄骇然巨变中神秘消失,那神秘的烟雨楼亦处在波澜之中,我将把真相向各位看官一一道来。
看台之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平日里习惯了神魔鬼怪和正史演义的人们,面对如此新鲜火爆的话题,纷纷昂起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却说这一切祸乱的源头,都来源于当年一位神秘人物留下的绝世武功,随着岁月推移它演化成了一个骇动天下的秘密,它的名字就叫作……
说书先生讲到此处,故意吊起了观众的胃口,云板扣动后鼓点如珠落玉盘般笼密,云板猝然而止,讲书场后的石墙上抛下一绢白长轴,入目一个大字:殁。
看客的目光凝视着这个字,此时帘幕后一个人影翻身跳到台前,颀长的身体被宽大的黑色风衣包裹起来,他佩戴着一张面具,其上嘶嘶吐信的蝰蛇图案格外醒目,他从鲛皮鞘中取出一柄青幽幽的长刀,凌空挥舞后挽在身后,弓起身子伏倒在地,腰眼上别着一只狭长的铁匣。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道:“却说殁乃是一个秘密,一个本不可为世人道的秘密。只说这一日间,烟雨楼杀手蝰蛇接下了隐秘任务秘密潜入藏剑山庄,要将身上这只名唤“殁”的铁匣交给一个神秘人物,诸位不禁要问了,这烟雨楼乃是谈之色变的杀手组织,何时却做起了传递物什的琐碎小事呢?诸位所料不错,这蝰蛇潜入藏剑山庄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意图,那就是刺杀藏剑庄主云子安!”说道此处,醒堂木重重拍击在案。
<!--PAGE 7-->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说书人所牵引,无人注意到珠帘的拉开。四个身着白色袍衫的人鱼贯而入,面上蒙着玄色方巾。当先一个男子双目狭长如狐狸,甩手扔给店小二足锭银子,而后比划了些什么,直看得店小二云山雾绕。三个大食商人抬步坐在余下的空桌前,他们身后的男人个子瘦小,肩上背着白布包裹的货物,扬眉道:“小二,这三位是大食国来的富贾,早先预定了这位置,刚才大爷的意思是给我们上一大坛酒,捡最好的拿,再来三碟下酒菜,水晶肘子,椒盐花生和一碟桂花鸭。”他从荷包里又取出了十两银子,交到小二手上。
小二为难地摊手道:“客官,我们这是鸿渐茶社,只有香茗糕饼,没有你说的酒和菜。”
清癯男子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小二哥,看你挺机灵一人怎么那么笨啊,客人出钱要东西,没有的话你们外出去买不就成了,反正这二十两银子根本花不完,你不用向掌柜报告还可以自己留不少的。”他勾了勾眼,店小二如鲶鱼般溜了出去。
男子在大食客商周围叮咛了一会儿,当中的中年男子连连颔首。他抬起头,眼眸瞟着正座上的白落梅,而后移目到了说书老者身上。老者口若悬河地从蝰蛇进入藏剑山庄开始说起,一路说到了云子焕杀死雷千仞。他面露不快之色,与余下几人小声密谈起来。
茶社中的声乐恰如其分地演奏,伴着故事的推进由缓慢低沉转为高亢紧张,往事以一种变相的形式在说书人口中娓娓道来。讲书台前上来了三名武角,不时地挥舞刀剑演绎着往昔的争斗,当中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频频变换脸谱。时而扮演神秘惨死的花想容,时而扮演声色俱厉怒斥叶裳的云子安,出色的演技赢得了满堂喝彩。
叶裳聆听着往昔之事,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百味交错,那些逝去生命的音容相貌渐渐浮现,倏然间他想到了云想衣无助惨死在云子焕的剑锋下,眸中泪光闪烁。慕容瑾倚靠肩头淡淡地说:“裳,都过去了,它们已然成为了过去,你不要难过了,我出去方便一下。”
慕容瑾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悄悄地从衣袖间摸出了一个白色纸包,加快了步伐直奔茶社的出口。
大食商人的随从正和店小二在搭话,店小二将怀中的一大坛酒放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小哥,我知道他们大食人嗜酒如命,特意选了极为醇厚的流仙酿,入口柔酒甘甜,回味腹中如烈火焚烧。可谓杜康之仙酿,是我从前面酒肆扛来的最好的酒。”
随从颔首道:“晓得晓得,以前流仙酿可是藏剑山庄不外传的香醪,这里的酒肆怎么会有呢?”
店小二解下了身后的布袋,打开其上的绳结扬了扬:“一切都按照您地吩咐,三包下酒佳肴都是足份珍品,我这就去后面装盘给您端上来。您说流仙酿的事诶,酒肆老板说自从藏剑山庄覆灭之后,他们遗留下来的许多秘方什么的都传入民间了,对百姓也算是莫大的恩惠。这坛酒还烦劳您抬过去了,我马上就把酒杯和菜肴端上来。”
<!--PAGE 8-->
慕容瑾走到随从的左近,疾速将纸包交到了他的手中。随从蚊蚋细语道:“明天晚上。”
慕容瑾回应道:“漂亮。”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时之间,未有人注意到两人间对话。之后随从立刻将纸包捏在掌心撕开一个裂口,他以掌拍碎了封泥,提起坛口的裹布时,纸包中的白色药粉滑落入酒,他赞叹道:“真是好酒!”他将掌心的纸包碾成碎片。
紫金炉中的细长线香一点点燃灭成灰,说书人滔滔不绝地讲到了藏剑巨变的段落,他刻意隐瞒了无极之水和骨尸恶潮,只是简单明了地将云子焕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在唐门的环伺攻击间云子焕遍体鳞伤,门下弟子叶惊羽和凌飞宇已然殒命。他一拍醒堂木,厉声道:“却说那时藏剑山庄大势已去,弟子已作鸟兽猢狲散,云子焕站在迷踪林中困兽犹斗,他看着唐无邪死在面前开始发疯般地狞笑,口中大喊道:“唐无邪也被我杀了,天下无人能够杀死我,我就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中年的大食客商眼角抽搐,猛然**腰畔的长剑,左近两人手掌推出扼住了他的手腕,他眸中的愤怒和杀意经久不散。
而后说书人足足花了一刻钟时间,控诉了云子焕的斑斑罪行,场中伶人的掌中剑上下翻飞,箜篌调控的曲乐如钱塘浪潮,铺天盖地将场中的“云子焕”包围起来,披挂着假胡子的他在场中步行紊乱,俨然已到了穷途末路。
说书人撮了个响哨,方才扮演女角的清瘦男子一个后空翻出现在台上,身穿一身素净白衣的他戴着一张面具,面具绘制着旁逸斜出的腊梅,他抽出了长剑,指向了“云子焕”。
说书老者声情并茂道:“就在这恶事做尽的魔头即将再次逃遁之时,疾驰的骏马带着数十名黑衣劲装的剑客现身眼前,他们正是烟雨楼的精锐之师。云子焕面对着眼前的故人惊惧交加,连脸上的胡髭都随风滑落,下面我们将最后的故事交给场上的两位。”
说书老者伸出手掌,将看客的目光推至仗剑的两人,而后他打开旁边的木栅门径直走到了叶裳的桌旁坐下。
场中气氛异常热烈,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精彩演绎,在座的观众都屏起了呼吸注视着这个故事的结局,不知从哪里突然发出一声怒喊:“杀了他,杀了云子焕这个大魔头。”全场的喊叫如雷殛般震耳欲聋,调琴女子遽然一勾,全场的乐器随着箜篌弦音流转,哀婉压抑的曲风让全场噤若寒蝉。
“白落梅”开口道:“云子焕你坏事做尽,人神共愤,害死自己的两位兄长,又杀死了他们的妻儿,你却将此嫁祸给叶裳,我觉得我以前就是爱上了一个畜生!今日纵然我不让你死,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也绝计不会放过你,攸攸之口会将你的恶行传告天下。”她怒斥道。
<!--PAGE 9-->
“云子焕”桀桀笑道;“我会殁剑诀,我超越了云子翼,我是永远的藏剑庄主,谁也杀不死我,我是无敌的,整个武林都是我的!”
“白落梅”的长剑赫然贯穿了他的身体,血箭一般地喷溅而出,“白落梅”面具上的腊梅殷红欲滴,她拔出长剑,布袍的“云子焕”口中满是鲜红,挣扎着道:“我永远……是不……死的。”
一隅的方桌上,中年的大食商人最终拔出了鞘中的剑,因为愤怒他的脸涨得通红,旁边的两人手指翻飞,从天池点到风门封住了他的经脉,他的目光憎恨而。
场中的“云子焕”躺在场中,凸出的眼珠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怨毒,箜篌的乐音渐渐淡去,排箫和埙的呜咽经久回**,“白落梅“伸出手抹下他的眼帘,而后“白落梅”摘下面具抱臂在前谢幕致意。
全场爆以雷鸣般的掌声,死去的“云子焕”也从地上爬起,幕后台前众人鞠躬谢礼,讲书场的大幕徐徐落下,讲书老者带着白落梅一行三人踏进幕布之后。
“龙渊,凤琮和虞七辛苦你们三人了,今天在这鸿渐茶社给我们演绎了一出这么经典的故事。”叶裳握着武角的手笑逐颜开。
白落梅拍了拍调琴女子的肩膀:“红袖,宗主我真的没看出来诶,你弹箜篌的水平如此之高,让你在烟雨楼中侍弄花草真的委屈你了。”
“红袖,云老先生和龙渊他们都没让我太吃惊,你的琴艺让阿瑾我刮目相看。”慕容瑾肯定道。
红袖的眼角有泪,笑道:“宗主和瑾姑娘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瑾姑娘将我从青楼中赎出来,红袖何德何能能有今天呢?”
白落梅转而面向说书先生道:“云先生,现在藏剑山庄已经覆灭,龙渊告诉我您已经不想要再贩马走商了,想不到你在这附近开了酒肆客栈,还潇洒地在这里建了鸿渐茶社做起了说书先生,我还真不敢相信呢。”
云子安淡淡一笑道:“老朽这些年来对江湖早已看开,藏剑之事早已抛之脑后,我现在吃喝不愁生意也有下人打理,清闲地这城里做一个安逸的说书先生,道尽人间百态也是不亦乐乎诶。”
龙渊和凤琮皆单膝跪地道:“属下恳请宗主责罚。”
白落梅一脸的不解:“龙渊凤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就是随着云先生演了回戏吗,我不至于因为这事责罚你们。”
凤琮道:“宗主,其实在您准备婚礼这些日子里,我们和少主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还望您能原谅。”
白落梅眉头紧蹙道:“裳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快点告诉为娘。”
叶裳正色道:“娘亲,其实烟雨楼属下早有此意,我也只不过是代大家说出真实想法而已,您经营烟雨楼十几年来,家大业大积蓄了几十万两银子,可是暗杀喋血的生活他们再也不想过下去了,所以裳儿斗胆代娘亲您做了决定,烟雨楼如今正式解散,将这几十万两做成一个商号联盟,经营书院,酒馆,客栈,钱庄和武馆等生意。我和阿瑾商量过了,决定去重建藏剑山庄,云子翼前辈留下的殁剑诀我已融会贯通,相信不日必将发扬光大。”
<!--PAGE 10-->
白落梅神色惨白,她扶着慕容瑾稳住了心神,喃喃道:“你们怎么能,怎么能将我创下十数年的基业,就这样轻易毁了呢?”
凤琮和龙渊不迭叩首道:“宗主洪恩我等万死难报其一,然则大家都厌倦了做刀的生活,想要安定下来过太平日子了。”
叶裳道:“娘亲,这事情我思量再三觉得可行,作为少主的我就应允了,明天之后武林中将不再有杀手组织烟雨楼,而只有拔地而起的各家商铺了。”
“婆婆,阿瑾我觉得您已经过了征战江湖的年纪,简单地管理商铺,游山玩水岂不是很好吗?”慕容瑾笑意盈盈。
白落梅紧绷的脸色舒展开来:“我当真是老了,未来就由你们说了算了吧。明天是裳儿大喜的日子,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儿难受呢?云先生,明天可不要忘了去芳华岛参加婚礼诶。”
云子安长揖一礼:“子安定当杀猪宰羊率众亲往。宗主,少主以及瑾姑娘对子安都有莫大的恩惠,子安万死难以报答。”话语间他抬头对着慕容瑾一挑眉,慕容瑾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悚然动容间将头转了过去。
幕外散场的人流逐渐消散。红袖从后门走了回来躬身一礼:“宗主,尚香斋的老板遣人送来了喜服。我这就给瑾姑娘穿上看看。她打开布包,将宽大璀璨的对襟翟衣套在慕容瑾身上,各色宝石争奇斗艳,愈发显得慕容瑾华贵无双。
“好漂亮的新娘子诶,裳儿,明天你将是最幸福的人了。”白落梅摩挲着叶裳的头说道。
“少宗主,明天晚上你可要对瑾姑娘温柔点诶。”龙渊耸眉间狡黠一笑。
“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凤琮揶揄道。
众人哄堂大笑中慕容瑾绞着双手,赧然间两颊绯红。云子安望着她目光犀利如隼,一捋长髯喟叹道:“终于都过去了。”
<!--PAGE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