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为夫记得,一直记得,十年来一直未曾忘却!”欧阳弦华走过去轻轻拥着刘垂霖,一如那年武林会席的傍晚一般,情深缱绻。
“你,还不如这画上的人,你看他啊,才是不离不弃……”刘垂霖生生地掰开了欧阳弦华放在她腰间的双手,欧阳弦华怕用力伤了她,即使不愿意,也到底是被她掰开了。
“霖……”欧阳弦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霖儿的,他几时看见过她这样决绝的神色?
“带着你的画,”刘垂霖上前取下案头的画,在那画上,欧阳弦华剑眉英目,一袭白衣吹箫而立,风雅至极,她缓缓取下,重重地摔在他的脚前,道:“滚吧!就当这世界上从未有过你欧阳弦华,你我从未相识,也再不相见!”
“霖儿!”欧阳弦华心下剧痛,这哪是她的霖儿,他的霖儿温柔至极,那样爱他,这都不会是真的,他过去紧紧地抱住还在颤抖的刘垂霖,”霖儿,为夫知错,十年来不该就这样销声匿迹,抛下你一人为我担忧……”
“担忧?哈!笑话!你是何人?我为何为你担忧?放开我!”刘垂霖用力推着欧阳弦华,眼中雾气弥漫,没有丝毫感情。
“霖儿!霖儿!我的霖儿啊,你受苦了……”欧阳弦华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刘垂霖,用力地抱紧了刘垂霖,”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休想让我放手!”欧阳弦华语气坚定,眼眶微红,看着清晨的窗外朝阳斜照、莺啼燕舞的春色,一字一句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像你一直期盼的那样,隐居山野,再不问前尘过往。”
“弦华,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在深深的山林盖上一座简单的木房,养一群活泼的鸡鸭,种一排绿油油的桑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你朝夕相伴,给你生一堆的娃娃!哈哈!”她的声音那样清脆,激得院里的清潭似乎也泛起了涟漪,百灵鸟都不敢用它拙劣的声音歌唱。
“你是小母猪吗?生一堆?”他刮刮她的鼻头,心下一阵好笑,宠溺得揽过了还在绣着绢扇的她。
“你!”她语气为怒,冷不丁一个绢扇砸过来,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啊!啊!疼疼疼!”他捂着鼻尖,一下子瘫了下去……
“啊?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刘垂霖慌忙放下手中的绢扇,急急蹲了下去,却一个不妨,被欧阳弦华紧紧抱住。
“霖儿……”欧阳弦华把头搁在刘垂霖的颈窝,生意闷闷的。
“嗯?”刘垂霖理着欧阳弦华的发丝,温柔地答。
“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娇滴滴的,脆生生的瓷娃娃,多好!”欧阳弦华一直没有抬头,刘垂霖看不见他的表情。
“好!”刘垂霖知道,生个女儿,就没有了纷争……也没有了压力……弦华啊弦华,你身上的担子,是这般重呵。
“我们,还有以后吗?还有吗?”刘垂霖埋在欧阳弦华的胸前,闷声哭泣,也不再推搡。
“有,有的,我们有大把的以后,也会有大堆的娃娃……”欧阳弦华信誓旦旦,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多少有点滑稽。
“你当我是猪吗?!”刘垂霖怒了,一把推开欧阳弦华,哭笑不得。
“你不是猪,你是我的霖儿,是我的生命啊!”欧阳弦华一丝也不觉得好笑,再次抱住刘垂霖,眼神坚定,”我们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很多很多的你我,每一个时间。每一个季节,每一次哭泣,每一次欢笑,还有很多很多……”
“嗯,还有很多……很多……”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青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可是,命运的齿轮,从来就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