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温震阳宝剑上那猩红的剑穗迎风飘舞着,就像一簇跳跃的火苗。
除此之外,一切似乎都已静止,连空气仿佛都已凝固。
铿然一声!双方长剑出手,转眼间院内已剑气纵横。
一剑刺出,如清风拂面;万变之中,人剑已合一。
旁观者均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想看看温震阳会否用昨日那奇异的剑法应对秋一鹤的武当剑法,躲在二楼一个雅间内窥视的方翔和孙不二尤为如此。
很快大家都面露惊讶之色,却不是因为什么奇异剑法。
最吃惊的是秋一鹤,不出十招,他便又惊又怒地吼道:“你怎地会使太乙剑法!”
大家都看清了,对决的两个人,均身藏八卦、步踏九宫,手中剑快慢相兼、刚柔并济,分明都使得是武当剑法!
若非那胜雪的白衣,若非那猩红的剑穗,恐怕此刻每个人都会认为温震阳是名武当剑客!
温震阳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笑意,一种略带讽刺的笑意。那威震四海的武当太乙剑法从他手中使出,竟似比做了二十年武当弟子的秋一鹤更加从容,更加自然。
双方就这样用同样的剑法激战了数十回合,温震阳渐渐恢复了之前冷漠的表情,秋一鹤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就在大家怀疑这两人会永远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的时候,几乎是刹那间,战局突然发生了变化。那一刻温震阳身形一变,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不可思议地刺出一剑!
秋一鹤显然对这一招防备不足,惨叫一声,小腹已被利剑洞穿!
他踉跄倒地,用惊怒的眼神看着温震阳,喘息片刻后道:“这是后面那四招之一吧?”
“是的。”温震阳剑已入鞘,冷冷看着秋一鹤。
“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连这几招也教你了。”鲜血顺着秋一鹤的指缝涔涔流出,他脸上满是不甘和疑惑。
温震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已转向远方,或许正在想秋一鹤话中的那个“他”。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秋一鹤惨笑几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逐渐蜷起了身子,抽搐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四周一片死寂,片刻后终于有人说道:“温少侠,你出手也太狠了点吧。”
说话的是萧文虎,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此刻脸上竟有一些怒意。
温震阳并未看萧文虎,只是淡淡道:“秋一鹤违背门规,被逐出山门,本就是咎由自取。其后他非但不思悔改,还屡屡对武当有不敬之言,在下今日公开决斗,替武当清理门户,堂堂正正,相信武林同道能为在下主持公道。”
说罢目不斜视地扬长而去。
没有人再说什么,大家都明白,武当派一定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很满意。
死的只是一个浪迹天涯的落拓剑客,谁又会为他去得罪武当和华山两大名门?
寒风中蜷缩着死去的秋一鹤,依然是一脸悲愤的表情。苏少游看着他,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那好歹也曾是成名多年的剑客,只因被踢出山门,有几句不敬之言,就应该像野狗一样被杀死在冰天雪地里吗?
武当教华山弟子剑法,华山弟子替武当清理门户,真是两全其美啊!
这些名门大派,你们的声威难道就如此不可冒犯!?
雅间内的方翔和孙不二,此刻正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他居然还会武当剑法,”孙不二喃喃道。
“而且看起来他的武当剑法使得比秋一鹤还高明。” 方翔紧锁着眉头,声名遐迩的秋一鹤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温震阳杀死,几乎没有一点机会,这实在让他震惊!
“我看这次挑战,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了。”
“放心,还有我。”方翔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充满自信。
尽管胸有成竹,但方翔还是多少嗅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他思索片刻道:
“咱们今日还得上山跑一趟,跟师父汇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