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正午,张敬业在房中打坐。
一个人从窗外飞身进来,张敬业没有睁开眼,开口问道:“谁?”
只听那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张敬业听不出那人的声音,只知道是男声。
那人又道:“你跟郭威龙比拼内力,并未输给他,你故意多后退几步,好让他取胜。是不是?”
张敬业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那人穿着岛上师兄弟平时穿的那款衣服,灰色的长衫,黑色的鞋,白色的腰带,他的脸上还戴着一个狐狸脸的面具。
张敬业脑中忽然想起婆婆对他的警告:不要靠近狐狸!虽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心下已在戒备。
当下朗声道:“不,大师哥的武功远胜于我。”他觉得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能承认自己故意败给大师哥。
面具男冷笑一声,道:“你要如此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我只问你,你的武功已经练到这么高,是否还有留在岛上的必要,你婆婆的仇,是否就此遗忘?”
张敬业心头一震,没有作答。
面具男接着道:“现在正是你出岛寻找凶手的时候。”
张敬业叹了口气,道:“师傅和各位师兄的恩情,我还没报答,怎么可以就此离去。”
面具男道:“凡事分先后,婆婆对你有恩在先,你理应先为她报仇。”
张敬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已被说动。
面具男又道:“‘避毒金丹’在郭威龙房间书架上,从左到右第二个抽屉里。日落之时,他会上山给师傅送饭,那时正是你夺取金丹的好时候。”说着右掌在桌上按了一按,转身越窗离开。
张敬业走到桌前,看到桌面上现出一个一公分深的掌印,眼睛一亮。他拿起掌印上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原来是仙鹤岛的地图,上面用红线画着一条指引出岛的路。
黄昏,张敬业的目光,透过窗缝,透过竹子,远远看到郭威龙的房门被打开,郭威龙幼小的身体走出房间,走向东面的伙食房,不一会儿,又远远看到他提着饭篮的身影,向山上走去。
月亮高挂空中,郭威龙才回到自己房间。
张敬业一直待在房间没出来。
忽然敲门声响起,房门被开了一条缝。
纪小可的眼睛透过门缝看进来,看到张敬业静静地坐在木桌前。她推门而入,笑道:“小师哥,今晚你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在他面前坐下。
张敬业淡淡一笑,道:“我没有不舒服。”
纪小可看到他脸上带着忧郁的声色,安慰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比武的事而不高兴?”
张敬业道:“比武的事?”
紀小可试探性地问道:“是因为你今天没有打赢大师哥吗?”
张敬业道:“大师哥的武功远胜于我,输是肯定的,我怎么会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紀小可突然站起来,洁白的脸凑到张敬业面前,水灵灵的眼睛瞪着他的眼睛。张敬业见紀小可突然靠这么近,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鼻子贴着他的鼻子,但张敬业仍不免心生羞怯,脑袋微微后仰。
紀小可盯了半响,嘻嘻一笑,道:“小师哥,想不到你也会骗人。”
张敬业道:“我骗人,我什么时候骗你?”
紀小可放低声音道:“你没有骗我,但你骗了大师哥,骗了其他所有人,不过你就是骗不了我。师傅曾经说过,彩虹神功练到最高层,即使每天继续练,功力也不会有丝毫增加。假如两个人都已练完彩虹神功,那他们的功力应当相同、不分高下,我知道一年前,你已经练完彩虹神功,即使大师哥早几年练到了第七层,功力也应当和你相若,可是上午你和他比拼内力,却输于他,这难道不是骗人?”
张敬业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知为何,在紀小可面前,他心中总是不愿隐瞒任何事情。
紀小可笑道:“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的事休想瞒我。”
张敬业突然微微一笑,道:“五师妹,你的事也瞒不了我,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紀小可好奇心起,道:“咦,什么秘密?”
张敬业道:“我知道,彩虹神功你已经练到第六层了。”
紀小可喜笑道:“是啊,数天前我就练到第六层了,按你的修炼方法,确实进步很快。”
张敬业道:“可是你在和三师哥比武的时候,功力最多发挥到第四层,若是发挥出第六层功力,绝不会那么快就败下来。这不也是骗人么?”
紀小可摇头道:“三师哥的‘铃铛摄魄’功夫实在厉害,我根本抵挡不住。不是我不想催发到第六层功力,而是我根本发不出来。”
张敬业沉思了一阵,缓缓道:“原来如此。”
紀小可道:“小师哥,那铃铛摄魄究竟是什么功夫?”
张敬业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江湖上某门派的武功,等我出去了,再探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