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唤声十分熟悉,袁暝不由回身望向庭院的出口,上官名禾和一个蓝衣的女子正快步走来,“名禾。”
上官名禾几乎飞到袁暝的身前,不由分说便抱住了袁暝丝毫不顾男女有别之说,这让袁暝一愣。
上官名禾忧心忡忡,碧云的死一定让袁暝难过不已,那三个多月在听雨轩便能感受到碧云对袁暝的用心,她大概,大概也是喜欢袁暝的,想到这里上官名禾有些黯然一为碧云的死,二也为袁暝担忧。
“呵!”袁暝苍白的面容浮出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他的笑容却未逃过蓝星溟的眼睛。
“我想你!”表达着想你之情同时上官名禾十分后悔,在袁暝伤重的那些日子她就应该央求父亲让他们成亲,如今让袁世飞提出退婚不知袁暝知道么。
袁暝少有的微笑,不知道上官名禾如何踏进听雨轩,不经意间看到远处一株亭亭玉立的梨树不禁黯然,那是碧云栽种的梨树,只因为他无意之中提起娘亲生前最爱吃梨,如今树在人亡,梨树繁茂人却化为尘埃。
“蓝姐姐,你快来给袁暝看看脉相什么的,还有没有内伤啊外伤啊。”上官名禾焦躁地看着袁暝越看他风淡云轻的模样越着急,拉过一旁的蓝星溟就朝袁暝大步走去。
袁暝淡漠的表情一向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变化,蓝星溟的名字他倒是听上官名禾提起过几次,残月刀、大雪满弓刀、罗刹刀、修罗刀,其中只有大雪满弓刀颇有正气之名。这些除了上官名禾,碧云也提过,名满江湖的女侠蓝星溟可惜他疏忽了碧云,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化开这个心结,碧云。
温婉的女子和姐姐雪晴颇为相似,袁暝的手腕被蓝星溟轻轻地握住,玉指纤纤,袁暝想不出蓝星溟手握大雪满弓刀的时候,那优雅的舞步如何配合飘雪的悠扬,雪刃一般的刀如何与人两者相得益彰。
“气脉被封。”蓝星溟略作诊断便道出袁暝的病症,“天阴穴已经有损,长此下去,日后即使解了气脉只怕内力大打折扣,不过生命无忧。”
“可恶。”上官名禾恼怒的骂道:“我去找袁世飞这个老混蛋算账。”
“名禾不可妄语。”蓝星溟提醒口不择言的上官名禾,袁世飞毕竟是袁暝的父亲。
蓝星溟的提醒才让上官名禾想到袁世飞再不济也是袁暝的父亲连忙掩口,“那个什么,臭小子我不是故意骂他的,你不要生气呀!”
袁暝摇摇头并不言语,父亲的意义在心中已然淡化,他一点也不介意上官名禾的叫骂。这边上官名禾急道:“蓝姐姐,你应该会解气脉,快些给袁暝解开。”
“我自是会解气脉,可是这需要耗费一些功夫。”蓝星溟不解为何一定要给袁暝封上七经八脉的气息运转,她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完全解开袁暝被封的气脉,其中若是有所偏差也许会让袁暝一身武功废掉一半,甚至残废终身。
想到轩辕山庄的御用乔大夫,他本名似乎叫乔中梁,是北华佗一脉的嫡系弟子,气脉有九种封法,十一种解法,天阴穴和**穴各有两种解法,袁暝毕竟是袁世飞亲子那么最轻的一种气脉便是**穴,天阴穴有损脾脏,那么先从**穴开始一步一步解开气脉。
蓝星溟暗自沉思一旁的上官名禾此时反而不敢打扰。
“解开气脉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如果半途而废,这和自废武功没什么两样。”蓝星溟转而看向袁暝,淡而疏浅的笑容,平静无澜的眼眸,过于白皙的面色,整个人满是流离之气。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何西山春秋先生以此来评价袁暝,满身笼罩迷雾之气若隐若现,夜晚欣赏淡淡的月光,清且浅且难忘。
一个半时辰后,蓝星溟轻叹一口气,幸好一切都如她的猜想,袁世飞毕竟念及袁暝的安危,让乔大夫封住气脉只是最轻的无极六脉,即使损伤了天阴穴也不会危及袁暝的性命,对武功折损也不是太大。
上官名禾担心的满脸都是汗珠,看见蓝星溟将随身的针囊收拾妥当,才敢走到袁暝的面前,想起他曾经满身是伤地躺在坟堆前的过道以及半年前袁暝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她就难过的想冲到袁世飞的面前质问,为何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
“袁暝,你觉得好些了吗?”上官名禾见袁暝缓缓地睁开眼睛才放心,“还有哪里不适,快告诉蓝姐姐,她的医术可不比那个乔老头差。”
袁暝只觉得解开气脉浑身内力开始畅游,内力逐渐充实四肢,一想到是蓝星溟所救连忙淡然一笑表示谢意,“多谢蓝姑娘!”
“呵,疏影公子客气。”蓝星溟被袁暝舒展的笑容所魅惑,不由一怔随即笑道:“我只是爱屋及乌,七公子你要谢还是谢名禾,她可是整日牵肠挂肚担忧你的安全。”
袁暝顺着蓝星溟的目光看向一旁略显娇羞的上官名禾,心绪百转,缓缓地开口,道:“名禾,谢谢你。”
“啊!”上官名禾惊讶地看向袁暝,随即也欣喜地笑了,“臭小子你平安无事便好,也不枉费我们快马加鞭赶到这里,只是她?”想着这一次便天人永诀,上官名禾也不想多言让袁暝担忧,心中却想这今后要对袁暝更好一些。
一旁望着这一对欢喜冤家,转念想到轩辕山庄和天道门联姻又退婚的事情,只怕这件事袁暝尚不知情。袁世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直拼命隐藏的秘密又是什么,袁雪镜的身世?袁世义的死因?袁暝母亲的真实身份?
“臭小子?”上官名禾正沉浸在袁暝对亲昵的称呼中转眼见袁暝昏睡过去,脸上挂着探不清楚的复杂情愫。
“睡着了?”蓝星溟暗自调息,这次为了袁暝解开气脉她大概要三日才能完全恢复功力,不过若能成全眼前的金童玉女也算是值得。
看着安静在一旁凝视着袁暝的上官名禾,蓝星溟又对这个同宗师伯的独生女又是怜惜又是羡慕,大概她的身上有她和天珏都没有的直爽和任性而为,若是可以她多想恣意而为,天高海阔任鸟飞,不必拘束在此,不必受限在一门之长……
待蓝星溟转身望见窗外的满树枯叶新绿,初夏已经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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