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袁雪晴让归来的泳儿伺候七弟袁暝更衣换装。
此时袁暝蹙着眉头任由泳儿在一旁更衣,待完毕已经是一身白衣,白玉发冠,长发披肩,额头抹了白玉长带束,连靴子都是白色。
祭奠之礼,半个时辰之后便要举行,袁暝忍着愤怒的心情任由泳儿带路前往偏厅——向日厅,那里停放着袁世成的灵柩。
暝儿,无论如何,他是骨肉相连的亲叔叔,你若不出现外面的谣言更加肆虐,死者为大,听姐姐的话,明天准时出现在丧礼上,跟着子涚好么!不要再去想碧云的事情,等丧礼结束,姐姐便带着你离开山庄到外面去四处走走。
袁暝脑袋里不停回放着姐姐雪晴的言语,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可关于袁世成欺辱碧云一事原本是不死不休,袁世成死了,碧云也死了,人命的贵贱如何区分,是品德还是出生,是靠自己还是祖先的庇护。
那风修尘草菅人命也如此了之,让死者为大,他现在还挂着美名遗留在武林史上,雪姑娘和小鱼是否死得瞑目,她们的不幸掩盖在假象之下。
善与恶谁来评定一个标准,难道碧云的生命比不上袁世成高贵,可在他看来袁世成的命不值一文,恶行不断,品性恶劣,又怎么比得上碧云的善良和待人温柔,袁暝越想他的内心越发纠结难于平静。
袁暝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只是木讷地跟着泳儿站立在六姐袁雪越的身旁。
众人的视线都汇集在灵柩一处没有人发现新袁雪越的神情恍惚,即使发现也只以为她是因为失去了父亲而伤心难过。
宾客立于两旁沉默地看着此时静穆肃然的祭奠之礼举行!
待主持祭奠的司仪高喊礼毕之时,袁世飞作为东道主神态落寞地走到棺木之前,三弟世成神态安详地躺在冰棺之内,寒气隐隐,这个曾经顽劣的弟弟再也无法面对面的交谈,再也无法一同把酒言欢仗剑江湖,昔日的三兄弟如今只剩一人孤零零的活着。
“送入碧凌山!”司仪在袁世飞的示意下宣布棺木可以移动。
此时棺盖缓缓地盖在棺木之上,四方无响动,只是人群之中惹人注目的袁暝和江源站在一起,拳头紧握的袁暝被江源死死地扣住了手臂不得动弹,那模样若是没有江源拦着袁暝大有将袁世成的遗体撕成碎片的冲动。
袁雪晴看见七弟袁暝挣扎的动作连忙看向袁暝,目光柔和淡然又带着祈求让像狮子一般暴怒的袁暝渐渐平和下来,不由让知道内情的人都缓了一口气。
上官名禾看见袁暝眼睛红红地盯着棺木,那隐约暴怒的样子似要把里面的袁世成化为灰烬一般,想走过去好言劝慰却被蓝星溟拉住了,示意她不可妄动。
棺木盖上方被轩辕山庄的侍卫抬起,便听碰得一声响,棺木重重地落下,并且在棺木之上站立了一个枯瘦模样的男子,他抱着罗刹刀而立,目光之中带着蔑视横扫四方。
他的出现让袁恒年警钟响起,一旁的玉天珏更是怒火燃起,蓝星溟见状连忙拦住玉天珏,轻声的言道:“这里是轩辕山庄,夺刀打伤你的事情稍后我们在一起和他清算。”
玉天珏看到斜对面上方的袁雪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了左臂,想起之前妹妹元湘沐浴的时候左臂有道长长的刀痕,而且是从她手里抢走的罗刹刀所伤,再加上重伤自己导致卧床养伤近半年才完全康复,新仇旧恨玉天珏恨不得将其砍为十七八段。
“镜儿你认知他?”袁雪晴最先发现身旁的袁雪镜异常。
一眼认出那个枯瘦的男子袁雪镜立刻回答道:“三姐,上次就是他打伤了我们,断了二哥的手臂还重伤了七弟。”
袁雪晴和江源对视,没有多言,那边已经有人在质问枯瘦男子的来历,见他猖狂地踩在袁世成的棺椁上面。
袁世飞不曾喝止,一旁的风杞倒是恼怒的斥责道:“来者何人如此不可一世。”
枯瘦男子冷眼一扫轻蔑一笑,抬脚就要踩下去似乎想把棺木给踩成碎末,这一脚凌冽如厉风众人以为来不及阻止,不想袁世飞亲自出手只是一抬手和一挥掌之间便赶下枯瘦男子。
只见袁世飞从棺木上面飞身落下,动作一气呵成,既有武林一方领袖的风范也保住了棺椁不受损伤。
想那枯瘦男子敢来挑战自是武功不俗,众人想着,山庄的侍卫已经团团护住了袁世成的棺椁,那枯瘦男子也被袁世飞赶到向日厅外,此时不用袁世飞动手山庄的剑客已经挥剑包围了枯瘦的男子待他有任何举动便群起而攻之。
“哈哈……”
不知为何发笑,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枯瘦男子的身上,看他枯瘦的脸庞写着愤怒,似乎与情天山庄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却将视线集中在袁暝的身上,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心中便想起上次的刀剑相撞,不由想再试试袁暝的身手如何,上次险些丧命这一次不知道彼此的武功是否有进步?
袁暝面对此情此景更加思念碧云想速速地离去回到听雨轩,他甚至想一走了之再不要留在轩辕山庄,他想回东谷村去,想寻找童年生活的印迹。
可他却在离开六姐雪越几步后在拐弯处被枯瘦男子盯上,那男子不多言飞身就去阻止欲走的袁暝,同时快速出刀劈开一道风势直逼袁暝,这男子出言出手都不按常理让众人困惑不解,方才压住了袁世成的棺椁转眼又去针对疏影公子。
袁暝感到刀风的凌厉,不想这枯瘦的男子直接冲着他来,刀势又快又急,待转身迎敌面对这种突兀地变化,可惜他随身未带清泠剑,虽然避得开却无法还击。
那凌冽的刀风吹到眼前袁暝急忙调转身形,侧面转身想避开那尖锐的刀刃,谁知那枯瘦男子刀法逆转,反而攻向了另一处,袁暝一时不防只能任由对方刺伤手臂,想安然无恙避开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