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行的,我只需要使用一些幻术,让守门的仙童暂时看不到东西就可以了。”月城壁说着拉起坑三姑娘的手往外走,“不过啊,这个别苑仙气特别充沛,喝完酒我们要早点回来,没有比这里更好的疗伤之地了。”
溜出别苑还算顺利,他们同骑一匹灵兽下了山,来到朝圣山下的镇子,熟练地钻进戚久家的酒肆。
戚久正在柜台后面绣嫁衣,看到月城壁远远就打招呼,“恩公,好久没来了,我爹爹一直给您留了上好的女儿红。咦,三姑娘?恩公,你和三姑娘认识?”
月城壁笑咪咪地跟着戚久跟包间,“我和三姑娘早就认识,可是说老相识了,这次是久别重逢,快点上些好酒来,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好,你们稍等。”
戚久说着朝坑三姑娘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不多会酒就上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月城壁替坑三姑娘倒酒,两个人你一杯,我一盏,喝得好不痛快,不多会一坛酒就见了底。
坑三姑娘喝得开怀,袖子一捋,抱着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口气,大叫:“太痛快了,这才是神仙该过的日子。那个变态帝君简直就是个无赖,自己不喝酒就不许别人喝酒,这么霸道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帝君。”
“姐姐对帝君很不满?”月城壁笑咪咪地问。
这个问题简直问到了坑三姑娘的心坎里,数落起帝君的不是,简直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边说边喝酒,越说越兴奋。
月城壁隔着一张桌子,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她,可是眸子里的微光却越来越凉,越来越冷,冷到他的笑容让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说到他就滔滔不绝,姐姐你真是喜欢他呢,我都吃醋了。”语气有些苦涩。
“喜欢?别开玩笑了。”坑三姑娘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极力想否定他的话。
月城壁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两声:“我们不提他,难得出来喝酒,就喝个痛快吧。”
两个人举杯碰盏,一连喝了四大坛酒,才意犹未尽地出了酒肆,准备回朝圣山。
可是两个人都是一身的酒味,回到别苑肯定会被发现的,于是月城壁提议,他们不骑灵兽,散步回别苑,好散一散身上的酒气。
坑三姑娘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一路上,清风徐徐,月光为伴,真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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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三姑娘酒劲上来,借机发着酒疯,一会跟山兔赛跑,一会扑闪着双手,说要飞到树上去……
一转眼不见了,等月城壁找到她时,她表情严肃蹲在树下一动不动。
月城壁问她:“你在干什么?”
“我是蘑菇。不要跟蘑菇说话。”她含糊不清地嘟囔。
“那你不准备回去了?”他问。
“这里就是我的家。”坑三姑娘睁着醉眼,指着地上一堆的小蘑菇,认真介绍道:“你看,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们,这是二弟,这是三弟,花顶的这个是妹妹,她叫小花。”
“哦……”月城壁蹲在一旁托腮看她,表情颇是无奈。
过了好久天空闪过一丝亮光,有闪电,似乎要下雨了。
月城壁实在没办法,只好哄她:“要下雨了,这里会发洪水,你的家会被淹的,我们带着弟弟妹妹搬家吧。”
坑三姑娘这才点点头,然后两个人认真地拔光地上的蘑菇,用衣服包着,回别苑。
路上,月城壁抱着她,她怀里抱着那包蘑菇,月光凉凉的照在他们身上,月城壁忍不住停下脚步,抱着她来到路旁,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漂亮的眼睛里流淌出让人心疼的忧伤:
“要是可以永远这样抱着你,这样看着你多好。要是可以永远这样,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着一滴眼泪滴答一声,滴到她的脸颊上,如晶莹的珍珠一样诱人耀眼,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喃喃道:“就让我再多抱你一会,你可不要生气。”
坑三姑娘一觉醒来,已经在**了,小白正坐在床前吃蘑菇,见她醒来,开心地嚷嚷:“姑姑,这些蘑菇是哪里来的,真好吃。”
坑三姑娘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哪知道蘑菇是哪来的,她还觉得奇怪呢。
这时她想起来月城壁,四处看了看却不见他的踪影,便问小白。
小白说:“他现在是别苑的仙童。他用了幻术让大家以为他是别苑的仙童,以后就住在仙童的房间里,不住我们这里了。”
坑三姑娘点了点头,眉开眼笑:“这个主意好,老呆在我们房间里,早晚会被帝君发现的。”
小白抬头看她,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皱着眉头跑出门,准备上山采蘑菇吃。
3
过了不久,帝君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将刚刚洗漱过的坑三姑娘拎出了房间,手里塞上一把剑,丢到后院去练剑。
仙界中人修行,内修提高术法,外修提高武技,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坑三姑娘这种内外都不修,废柴到了一个境界的,在仙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帝君教她一套剑法,她总是学不会,气急败坏地将剑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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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破剑太重了,要是换把轻点的剑,我就能发挥的好一些。”她找借口。
帝君挑眉,“你确定?”
“确定。”她信誓旦旦。
于是帝君让梧桐给她换了把材质轻巧一些的剑,但是没几个回合,她那把剑就被帝君的剑劈断了。
“不算,不算,这把剑太薄了。”她嚷嚷,“换把好剑,我一定能跟你过几个回合。”
又换了把厚且轻的剑,依旧被帝君秒杀。
坑三姑娘沉思良久,得出结论:“我根本就不适合用剑,也许刀更适合我。”
帝君拿出充分的耐心,给她换刀,结果……秒杀。
坑三姑娘简直杀红了眼,丢掉断刀,自己冲去了兵器房,抗出一把枪。
又被秒杀。
她一趟一趟,甚至连流星锤都用上了,最终都没逃过秒杀的命运。
坑三姑娘彻底伤自尊了,郁闷地蹲在地上,画圈圈诅咒不知道手下留情的帝君,其实她不知道,帝君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使全力,她早被烧的渣渣都不剩了。
帝君却耍她耍的开心:“这就是你偷懒的结果,如果每天勤加修炼,增加内修,武力就不会弱成这样。啧啧,废柴到这个程度,也真是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三岁的时候都比你现在强。”
坑三姑娘嘟着嘴巴冷哼:“我才不信,我要用你的剑。”
说着一跃而起,猛地抢过帝君的剑,帝君那把火焰幻化出的剑,拿到手上却也好似有实体一样,非常神奇,只是她抢的动作太粗鲁,剑身一挑,划过帝君的衣襟,一下子挑开了帝君的腰带和前襟,瞬间春光乍现。
帝君:“蠢姑,你在找死。”
坑三姑娘抱头就跑。
被看光的帝君杀人的心都有了。
蠢菇不但蠢,还色。
帝君咬牙。
片刻之后,帝君换了套衣服,继续教坑三姑娘练剑。
因为刚才的插曲,她乖觉了许多,当真拿着剑,认真在学习。
只不过,毕方神族的剑法,帝君练起来流畅潇洒,好看的紧,可坑三姑娘怎么练都像在种田。
帝君气结,抓着坑三姑娘的手,剑气挥出,坑三姑娘第一次体会到了剑气,兴奋异常,一不小心就跟着剑气一起窜了出去,帝君慌忙伸手将她抓回来,这一捞一搂之间,手不经意中放错了地方,实实在在地握住了她的半边酥胸。
空气再次凝滞。
帝君手动了动,点头:“手感还可以。”
坑三姑娘猛地推开她,双手挡在胸前:“你……你你你占我便宜。”
帝君冷哼:“你刚才还不是把我都看光了?依我看,这点便宜完全不够补偿我的。我吃亏的很。”
坑三姑娘撅着嘴巴,羞愤泪奔。
帝君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大好。
矮油,蠢菇炸毛了哦,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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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被派去阳天通知云氏长老,云腓离家之事的梧桐回来复命。看见帝君站在回廊下,行礼过后,垂首禀报:“云氏的大长老请帝君暂时照顾云统领,族内的事情,他会安排好。”
帝君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眼睛瞄向了自己的手,一个劲的笑。
等着帝君指示的梧桐,垂着头,半天没听到动静,忍不住抬头看了帝君一眼。看到帝君笑得诡异,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不远处的白果一眼。
白果接触到他的目光,只是耸耸肩,表情颇无奈:帝君他老人家最近一直这么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
次日的练剑时间,在梧桐和白果惊讶的目光中,帝君做了一件更为古怪的事。
他竟然把自己珍藏许久的名剑水胧,送给了坑三姑娘。
其实说“送”,并不准确,是坑三姑娘自己发现的水胧剑。
那是一个早上,她在帝君的监督下在院子里练剑,练到一半觉得口渴,就到井边打水喝,一不小心,栽进了井里。囧。
帝君咬牙骂了句“蠢菇,直接蠢死算了”,也跟着跳进井里救人,却没想到手贱的坑三姑娘会在下坠的过程中乱挥手,揭掉了贴在水井边的封条,原本封印井底的一条万年巨龙正在慢慢苏醒。
帝君大惊,将坑三姑娘捞出水面,一手抱着她,一手结印,维持住封印,然后冲着罪魁祸首喊:“潜下去,找到一把剑,然后把剑上面镶嵌的珠子拿下来藏起来。”
坑三姑娘不名缘由,但是看帝君神色严肃,只能照办,捏着鼻子潜入井下。
井下一片漆黑,唯独一个地方特别亮,那里躺着一把剑,坑三姑娘游过去,很轻松地从剑上抠出了那颗散发出柔和白光的珠子。
这时剑身突然晃动,变成水蛇一样大小的一条龙,那龙围着坑三姑娘盘旋怒吼,虽然身子小,声势却十分浩大。
帝君的声音从水面传来:“把珠子藏起来,别让珠子发光,龙就看不到你。要是让龙吃了龙珠,就会恢复原身,你就当着当它的下酒菜吧。”
藏起来?
坑三姑娘急得在水里乱窜,藏哪里呢?
此时那龙已经咆哮着朝她扑了过来,坑三姑娘心一横,“啊呜”一声将珠子吞下了肚。
井下顿时漆黑一片,再不见任何光亮,也听不到龙的声音。
帝君放下心来,潜下水将吓得半死不活的坑三姑娘拎出井,手里拿着一把剑,正是镶嵌着龙珠的那一把,失去龙珠,它已经变回了剑身。
“龙珠呢?藏哪里了?交给我吧。”帝君甩着身上的水问。
坑三姑娘挠了挠头,“吃了。”
“吃了?”帝君大吼,“蠢菇,你怎么不把自己吃了?让你藏起来不是让你吃掉,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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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藏起来,我一时找不到地方藏……”她低着头,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帝君拧了拧她的耳朵,彻底无奈了,将剑往她手中一递,愤恨道:“吃了龙珠,就能控制这把剑,这样一来,这把水胧剑就只能你用,我留着也没有意义,送给你吧。”
“真的?”坑三姑娘开心了。
“蒸的,还煮的呢。蠢菇。”帝君敲她的头,“下次再敢乱吞东西,小心你的屁股。”
“哦哦哦。”坑三姑娘连连点头,眯起眼睛笑。
龙变的剑,应该很厉害哦。
算了,一把剑而已,再名贵也就只是剑,给蠢菇留着防身也不错,省的她太废柴,哪天被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帝君这么一想,就不生气了,将剑递到她手上,嘴上却还在说:“三界里就这一把水胧剑,便宜你了。”
坑三姑娘千恩万谢接过水胧,只觉得剑身似水,柔柔地落在手上,似乎没什么重量,但是挥出去之后,水光伴随着剑气,所到之处,片草不留,十分锋利,顿时喜欢的不得了。
只是她还没高兴多久,紧接着就高兴不起来了。帝君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报失剑指仇,似乎比以前更加严苛了,以致于她每天练完剑回房都是爬着回去的。
这简直就是摧残她的节奏。
她愤怒地拿水胧指天大吼:“杀千刀的帝君,你想玩死我是吧。”
可惜她的愤怒没召唤来神龙,只换了帝君遥遥丢过来的剑鞘,“砰”打到了头。
月城壁听说坑三姑娘得了水胧剑,很替她开心,清晨的时候,趁着仙童们忙着打扫庭院,跑到她的院子里找她。
今天帝君外出有事,坑三姑娘难得放假一天,正躺在**,哼哼唧唧地喊累。
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坐在床沿上替她捏腿,心疼地直皱眉头,“仙界修行,讲究的是日积月累,这样心急的速成,是想累死你吗?”捏完一条腿,换了一条,“姐姐,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这位帝君了?他在故意整你。”
他穿着别苑里仙童的青色布袍,这样的装束在别苑里随处可见,可是他穿在身上,却尤其的出挑,那湖面一样的青色,映着他漂亮的脸,敛去了几分艳丽,平添了些清新,看之让人心旷神怡。
坑三姑娘面如死灰,累得像条狗一样瘫在**,慢慢细数:“我喂他吃过虫子……喂他喝酒……把他关进茅厕……还从他手中逃走……前几天还当众扯断了他的腰带……”
一条数过来,坑三姑娘死的心都有了。这每一桩每一条貌似都犯了帝君的忌讳,嘤嘤嘤……
见坑三姑娘表情沮丧,月城壁凑过来扶正她的身子,边给她按肩膀,边“啧啧”摇头:“姐姐,你将那位帝君得罪的不轻啊。”
坑三姑娘绝望点头,她也有同感。
“那你想没想过离开那位帝君?”月城壁揉完了肩膀,换到了胳膊,他手法轻盈,力度适中,渐渐缓解了坑三姑娘浑身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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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啊,不但想过还实施过。”坑三姑娘想到自己之前的失败出逃,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丧着脸说:“但是每次都被抓回来了。”
“有一个地方,帝君绝对不敢去抓你。”月城壁声音柔软,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哪里?”坑三姑娘瞬间双眼冒星光。
“麝月山。”月城壁语气笃定且诚恳,听起来十分可信。
“可这麝月山有什么特别的吗?帝君为什么不敢去抓我?”她怀疑。
“特别之处在于,它是我的住所,要上山,也要我答应才行。”月城壁将坑三姑娘服侍得十分妥帖,舒服得眯着眼睛,直哼哼,他就在她耳边游说:“而且天帝曾经下旨,八方帝君谁都不许踏足麝月山。如果炎景予敢去麝月山要人,那么,不用我们动手,其他帝君会替我们到天帝面前弹劾他。炎景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不会那么冲动的。还是你以为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能敌过毕方神族的永世尊荣?”
“当然敌不过,在帝君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坑三姑娘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软软地靠在月城壁身上,似乎快要睡着了,“随便你吧,反正我也不懂。好困,我先睡一会,你对小白说,我晚上不吃饭了,让她自己去吃。”
他将她轻轻放倒,任由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她的脸,似在摩挲一块上好的美玉,“放心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好啊好啊。”她扁扁嘴巴,抱着月城壁的胳膊,嘟囔着:“阿壁,你身上真香,还软软的,像只猫,抱着睡觉真舒服。”
“到了麝月山,你天天抱着我睡觉都没关系。”月城壁笑眯眯地理了理她的头发,看着她沉沉睡去,嘴角是满足而狡黠的笑,挥之不去。“谁让我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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