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一抬头便瞧见个紫衣少年,那眼神倨傲、皮笑肉不笑的少年正是阿雪的好师兄瑾年不假,他身侧还分别站着一袭青衣的碧取以及一袭蓝衣的聆兮。
阿雪深知瑾年究竟是怎么一副德行,也懒得与他计较,嘴角一弯,道:“原来你们也到了这里!”
阿雪耐着性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其中特意忽略玄溟几度变回玄龟不说。
聆兮听罢,与阿雪道:“那日与你走散后我们也落入了这恶鬼修罗境,不过恰好落在驻军地外围罢了。”
阿雪听罢,只觉得这白花花的馒头再也吃不出任何味道。
这也就算了,瑾年还又凑过来继续嘲笑她,道:“就你这半吊子能捡回一条命活到现在也该烧高香庆祝了。”
阿雪本就觉得忧伤,再被这么一嘲讽,气得抄起馒头直往瑾年嘴中塞。
她看着瘦弱,修为可比瑾年高出不少,这一下也算用尽了全力,塞得瑾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阿雪这才挑着眉毛道:“小屁孩,姐姐我当年斩妖除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阿雪一语罢,又偏头望向碧取,笑盈盈地道:“师兄,你不是号称上通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吗?你倒是说说,这一战究竟哪方会赢?”
碧取一如既往的目光呆滞,听完阿雪的话半天都没反应,隔了许久,方才睁开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望着阿雪:“天机不可泄露。”
阿雪很是嫌弃:“你个蒙人的神棍!”
碧取仍是那副神游太空的德行,隔了半晌又瞥了阿雪一眼,道:“我虽不能告诉你这个,却能再告知你一个秘密。”
阿雪登时就来了兴致,连忙把耳朵凑过去听,只听见他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师母可别多管闲事。”
阿雪一脸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很是不解地问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任凭阿雪怎么问下去,碧取都无再说话的意思。
阿雪很是颓败,想从碧取师兄嘴里套出话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阿雪兀自郁闷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个声音,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却见一袭白衣的玄溟单手负背,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阿雪低声唤了句师尊,再回过头去,哪还看见那三位师兄的人影。
阿雪越发觉得无奈,低声碎碎念着:“一个个都不正经。”
玄溟已然逼近,似笑非笑地望着阿雪的眼睛,道:“那你可正经?”
阿雪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来接玄溟的话,闷哼一声,道:“自然是比你们正经的。”
“哦。”玄溟也不与她在这种事上多做纠缠,又道,“再过不久,又有一场大战。”
阿雪是真的担忧玄溟的身子,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便是:“师尊,您如今这样子还能上战场吗?”
玄溟一脸郁闷地横扫阿雪一眼:“怎么就不能?”
阿雪无话可说,只能谄媚一笑:“师尊您开心就好。”
玄溟却是起了逗弄阿雪的心思:“为师不开心。”语罢,挑眉望向阿雪,“所以,乖徒儿,你不如想些办法来让为师开心开心。”
阿雪一脸惶恐:“恕徒儿无能为力。”
玄溟毫无征兆地开怀大笑,笑到阿雪还以为他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病,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玄溟方才停下笑,直勾勾地望向阿雪的眼睛。
阿雪没来由地一抖,更令人惊悚的还在后面,下一刻,玄溟竟牵起了她的手,眼神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你那日为何要替我挡箭?”
阿雪颤了颤,试图将自己的手从玄溟掌心抽出,三番五次尝试都未果,她只得正了正神色,义正词严道:“是为天下苍生,为天下黎民!”
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当初为何会那样做。
玄溟对阿雪的回复很是不屑,嗤笑道:“你会有这种胸襟?”
阿雪顿了顿:“师尊您不可以貌取人。”
玄溟怕是真打算与阿雪杠上了,又似笑非笑道:“那你是觉得自己看起来猥琐还是邪恶?”
阿雪默默地朝玄溟翻了个白眼。
玄溟这厮今日真是有些不正常,见阿雪这般反应又是一阵笑。
阿雪简直都想推开他直接走人。
这个计划尚未实施,玄溟又凑了上来,一副欠揍的模样:“我怎么觉得你喜欢我?”
连“为师”与“徒儿”两个词都未用。
阿雪一抖,险些就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摇头如拨浪鼓,道:“就算是给徒儿十个胆子,徒儿也不敢哪!”
玄溟笑眯眯地在阿雪脸上捏了一把,很是深情地道:“无须十个胆,把为师的胆子借给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