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侠传-第35回 道姑夙慧早通佛 孝子性急夜寻仇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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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回 道姑夙慧早通佛 孝子性急夜寻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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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甫笑道:“天下无法无天的事多呢!若件件得我们去过问,我们就有百千万亿化身也干不了;自然有那义不容辞的人去对付,与你我有甚相干?”

刘恪道:“我虽在慈恩寺只住了几日,然知道那寺里的僧人,都是每日从早至晚,各自做各人的功课,不管闲是闲非的人。他们对这件事,都可以说是义不容辞的。但是,他们休说不肯到桃源去寻觅陈六和,便是肯去,一来不容易寻觅得;二来便是寻着了那骗贼,我敢断定那些和尚,没一个是那骗贼的对手,如何能对付得了呢?”

成章甫笑道:“你真喜多管闲事。你这位胡师傅,与光宗和尚十多年的交情,这回又凑巧同到桃源去,你还怕他不努力帮光宗和尚的忙吗?”

胡庆魁接着笑道:“只有你这牛鼻道人,界限分得这般清楚。亏你在慈恩寺还说我等修道的人,做除暴安良的事,不看交情的深浅;你此刻的话,不完全是论交情的深浅吗?”

成章甫哈哈笑道:“对啊!我早知道你有这句话说出来。我且问你,我和你这位高徒,于今自愿搁下去桃源的正事不干,大家合力同心的去办陈六和的事,你能担保办得了么?你知道我们在嵩山聚议的时候,为甚么要你同至桃源?难道那时就知道,有陈六和在慈恩寺拐骗的案子闹出来,预先委你去办吗?就因为朱宗琪那恶贼,为人异常机警,他知道曾家有一个孤儿逃亡在外,近年来防范得更加严密。我是在桃源生长的人,三十几岁才离开桃源;虽隔了十多年,又改了道装留了胡须,然在素日认识的人,仍不难看出。朱宗琪于今是桃源首屈一指的巨绅,他的耳目众多,只要稍漏一点儿风声到他耳里,这仇便不容易报了。

“陈六和在慈恩寺,一见我便能认识,你说我到桃源还敢给他看见么?不但不能给他看见,桃源县城里认识我的极多,我简直不敢露面。因我不敢在桃源露面,才不能不仰仗你同来。倘能叨天之幸,大仇能复,我当立刻带你这高徒离开桃源,到会理州去。只你与何玉山,可以多在桃源停留些时日,办理陈六和的事;不用说你与光宗和尚有十多年交情,就是和我一样初逢一面,也得你方能帮他的忙。是这样一个情形,你且说我怎么是完全论交情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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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魁笑道:“你既不能在桃源露面,然则要你同去干甚么?你不是跟着白辛苦吗?”

成章甫道:“我露面是不能露面,但是没有我同去,你们和在那边卧底的小翠子,便接不了头。尽管你胡师傅的本领大,不仅报不了仇,甚至还要打草惊蛇,以后更不好下手。”

胡庆魁听了不言语,半晌才冷笑道:“我不信诛一个山州草县的恶绅,有这么烦难,用得着这般虚张声势,小题大做!”

成章甫见胡庆魁似生气的样子,自知出言太鲁莽了,连忙顺着他的语气说道:“诛一个山州草县的恶绅,本来算不得一件难事。不过,广德真人和曾师傅的意思,都觉得父仇应该子报,旁人纵有力量,也不能代人家儿子报仇;若不为这一点,我等众兄弟,何时不可以来取朱宗琪的首级呢?我所以说纵有你这般大本领,也报不了仇,不是说你不能诛灭朱宗琪;因朱宗琪不是你的仇人,你就杀了他,也不能算是报了仇。并且曾师傅曾再三叮嘱,冤有头,债有主,不可因报仇伤及无干之人。朱宗琪那恶贼,既已有了防备,又住在县城之内,除却报仇的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报仇之后,不图脱身便罢,要平安脱身,岂是你这高徒一个人所能做得到的?因此所以不能不小题大做。”

胡庆魁听了成章甫这般解释,便点头不做声了。

四人一同逢山走路,遇水搭船。正是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也经过了不少的时日,这日才走到离桃源县城十多里的地方,地名蚕头镇。这地方虽是一个小小的乡镇,但是地当官道,来往的商旅很多;镇上也有几家饭店。

成章甫引三人到一家极小、不能留宿多人的饭店里住下。等到天色昏黑了,忽对胡庆魁说道:“本来今夜可以赶进城去的,只因我不敢在白昼入城,且不知道我关照小翠子所办的事,此刻办得怎样了?只得留你们在这里暂住一夜。我趁此时天色黑了,去探一回消息就来。你们尽管安睡,不必等我。”

说罢,悄悄的从后院跳墙出去了。

胡庆魁当时就想跟在成章甫背后,窥探他去甚么地方,如何行事?忽转念一想:不妥。我跟着去不要紧,我走后,万一曾家这孩子性急,冒里冒失的也偷着跑到城内去,闹出乱子来,不是当耍的。何玉山不过是他义父跟前的一个狱卒,如何能拘管得住他?不如且等他睡熟了,我再轻轻的起来前去。他是年轻的人,走路走得身体疲乏了,必然一落枕就沉沉的睡去;何必在这时候走使他知道呢?因有此一转念,便装出疲乏了的样子,倒头就睡。

刘恪也对何玉山道:“这几日的崎岖山路,委实走的我很乏了。师傅睡了,你我也熄灯睡罢!”

何玉山道:“少爷既乏了,快睡。我还不觉乏。大家都睡了,成道爷等歇回来没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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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恪连连摇手道:“我表叔一时不得回来;就回来,也用不着人开门。你只管睡好哪!你不睡,不熄灯,我也睡不着。”

何玉山见刘恪这么说,只得吹熄了灯,上床睡觉。

胡庆魁虽睡在**,并没合眼。一听刘恪对何玉山谈的话,心想:不好了!这孩子大半也存心想等我睡着了的时候,偷着去寻他表叔,或是去行刺他的仇人;若不然,他身体乏了,尽可纳头便睡,何必要催何玉山呢?定要熄灯呢?喜得他露出这一点儿马脚,使我知道;他若乘我走了之后再走,倘或闹出乱子来,我真对不起成道人呢!

胡庆魁心里正在揣想,只听得刘恪渐渐的打起呼来;何玉山却在**翻来覆去,好像是睡不着的样子。胡庆魁也装做打呼,好一会工夫,方听得何玉山的呼声起了。何玉山的呼声一起,刘恪的呼声便慢慢的息了;胡庆魁更知道刘恪的呼声是假,仍一面继续装出呼声,一面留神听刘恪怎生举动。

刘恪毕竟年纪太轻,那里想得到因催何玉山熄灯睡觉,就露出马脚来给人家知道了;还以为胡庆魁是真个睡着了打呼,一点儿不犹疑的溜下床来。在房中略转了两转,因房中没有灯光,胡庆魁看不出他在房中干甚么,随即就听得轻轻推开了窗门。身法好快,窗外星月之光,才跟着窗门射了进来,只见刘恪已踊身钻出窗眼;彷佛有黑影一晃,便已到屋上去了。

胡庆魁至此那敢耽误!喜得他因早已存心要偷着出去,窥探成章甫的行动,和衣睡在**,此时下床,用不着装束,也不惊动何玉山,就从房中跃上屋瓦。一看不见刘恪的影儿,料想他必是翻过屋脊,由大道向桃源县城那方面去了。

他连忙蹿到屋脊上,借着星月之光,朝大道上望去;果见刘恪正在大路上向前奔走,双脚和不曾着地的一样,迅速非常。不觉暗自点头,叹道:“真是‘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小子就为要替他自己父亲报仇,将郑五传给他的武艺,朝夕苦练,只几年工夫,居然练成了这一身能耐。我且跟上去,不叫破他;看他初到这人地生疏的所在,又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有甚么办法?”

主意已定,即跳下房屋,在离刘恪三、四丈远近,紧紧的跟着奔走。

胡庆魁的本领远在刘恪之上;刘恪一心只顾前行,那里知道背后有人跟着。十多里路,不须多少时间就赶到了。

胡庆魁看这座桃源城,虽不甚雄壮,然依着地势起伏,环绕如带,要翻越过去也非容易。再听城中静悄悄的不闻声息,只隐约听得远处有更锣声响。

看刘恪直奔城门洞口,胡庆魁不由得心里好笑:难道这时候还开着城门,等你来进城吗?知道刘恪必回身走来,忙闪身黑暗处偷看。果见刘恪回身走了几步,想绕着城根走去,不住的抬头向城上望。约走了数十步远近,忽将背贴住城墙,双肩一耸,就一步一步的往城上升去;不过一丈来高的城墙,很快的就坐在雉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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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魁恐怕城中房屋稠密,若与刘恪相离太远,在黑暗中寻觅不着。急从这边跳上城头,看刘恪已到了靠城的一座楼房之上,探首向城内各处张望;好像认不出方向,不好朝那里行走的样子。胡庆魁心想:你这小子真胡涂,似这样人生地不熟,你半夜三更跑来干甚么呢?刚在这般揣想,只见刘恪已跳下楼房,到了街上。

胡庆魁暗道:“不好了!在房上没人看见,还没要紧;公然到街上去走,倘若遇着巡查的,怎么办?我既跟来了,也只得追随上去。”

遂也跳到街上,依然默不发声的跟着。喜得这街上,夜深一无行人,也不见巡查的。走了一段街道,忽见前面有一道栅门,已经锁闭了;然能看见那边有一个小小的黑木板屋。

胡庆魁知道是更栅,里面必有看守栅门的更夫住着。照例要过栅门的,须叫更夫取钥匙开门,随便拿几文钱给更夫,便随时都可以过栅。刘恪如何知道这些故套,也并不知道那边的黑木板屋,是看守栅门的住处。因见有铁牛尾锁将栅门锁住,就伸手过去,将锁轻轻扭断。“哑”的一声,栅门开了。刘恪才塞身过去,更栅里早躐出一个乞丐般的更夫来,口里骂道:“好大胆的杀胚,居然敢扭断锁冲过来!”

一边骂,一边扑上前抓刘恪。刘恪接过更夫的手腕,只一捩,更夫即痛得支撑不住。一面口叫“哎哟”,一面蹲身下去。

刘恪右腿一抬,把更夫踢翻在地;急上前用脚尖点住更夫的胸膛,低声喝道:“敢声张,就取你的狗命!”

更夫挣扎了两下,挣不动,也便吓得连叫饶命。刘恪道:“要我饶你一条狗命容易,你只把朱宗琪家住那里告知我,便饶你的狗命。”

更夫哀求道:“我实在不知道朱宗琪是谁,如何知道他的住处呢?”

刘恪道:“放屁!朱宗琪是桃源县的第一个大绅士,你怎么不知道?”

更夫听了,即改口说道:“哦,原来你问的是朱老太爷。不错,他的官名是朱宗琪。他的公馆就在桃源县衙西首不远,八字白粉墙门闾,大门上边悬挂了几块金漆匾额的便是。”

刘恪喝问道:“这话没有虚假么?倘有一点儿不对,我回头还得取你的性命!我本待就这么放你起来,只是放了你,于我行事有多少不便,不得不暂时请你受些委屈。”

说时就自己身上解下一根丝带,把更夫手脚反缚起来,就更夫身上撕了一片衣角,塞入更夫口中,即掉臂向前走去。胡庆魁躲在旁边看了这番情形,又不由得暗骂道:“这小子实在太胡涂了!留下这样一个活口在此,万一此去不能将仇报了,不是有意打草惊蛇,使朱宗琪那厮知道有人要害他吗?”

随即抽出身边宝剑,走过栅门,手起剑落,可怜这更夫已身首异处了!他做鬼也不明白,为甚么事,死于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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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魁斩了更夫,觉得留下这根丝带不妥,遂解了下来,系在自己腰上,再追踪刘恪走去。走不到十来步,忽见刘恪又转身走来,吓得胡庆魁藏形不迭。刘恪仍走到更夫身边问道:“县衙在那里?此去还有多远?”

问了一遍,不见回答。刘恪自忍不住笑道:“我不曾把你口里塞的东西去掉,教你怎生回答。”

旋说旋弯腰待伸手去拔那衣角。陡惊得退后两步,抬头向四处乱望。

胡庆魁原会隐身术,刘恪怎能看见?四处望了一会,不见人影,就飞身跳上房檐去了。胡庆魁也跟着上房,看刘恪的头,仍旧和拨浪鼓似的,好像是寻觅杀更夫的人。不一会,彷佛寻见了甚么形迹,飞的一般向前追去;翻屋脊、跳房檐,真是如履平地。胡庆魁一面追踪,一面探望前头;原来是有一个人影,正向城墙方面飞奔而去。这人影从何而来?又是谁人在暗中呼应?须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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