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金钱镖-第二十一章 探庄图刺麻雷被拳殴 登车避贼寡姑争前路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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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探庄图刺麻雷被拳殴 登车避贼寡姑争前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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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口说不害怕,禁不住浑身打冷战。他抓着肖承泽,向他讨主意。肖承泽主张把李家母子四人,全送到梅宅暂住,这里给他摆一个空城计。至于李知府的灵柩,只可雇两个乡下人,先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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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泽自以为这很是一个办法,他却忘了仇人找到黄花村,就不能找到柳林庄了?但柳林庄总是一个大村子,到底住户稠密些,这里却太空旷;梅家的房子又比较高大,门户也严紧多了。除此以外,仓猝之间,也实在没有好法子。肖承泽打算明天就进城雇车去。李公子想:这一进城,又耽误一天。对肖承泽说:“明早可以就近向梅家借车去,离得近,晌午就可以走到了。”肖承泽摇手道:“这哪能白天走?要躲避仇人,自然是起五更,或者是趁天黑,教人看不见才好。我心里想,最好明天先知会梅怡斋一声,在起更以后,趁着人家看不见,悄悄一走才好。乡下人嘴不严密,教他们看见了,那就迟早会教仇人打听出来的。”

当时大致商定,时已四更。肖承泽到院外巡视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响动,暂且稍为放心。在村口追跑了的那个人,看来也许是小毛贼。肖承泽性子粗疏,这一番打算本就煞费苦心。于是前后绕转,巡视完毕,回到厢房来,和衣而卧,那把匕首始终没有离开身。

转瞬天明,肖承泽要亲自去梅宅借车,但又怕教头姚焕章找的护院人贸然来了。遂对李公子说了,打算教年轻厨师马二前去借车。转念一想,这又不止是借车的事。这是仇人寻踪已到,二番借寓避仇,要候到夜晚,才好悄悄坐车走。这些秘密的话,教一个下人去转达,李公子觉得不很妥当。后来还是李夫人想了一个法子,教肖承泽到村子外面看看,趁着大清早没有行人,李步云公子改了装扮,由马二陪伴着,先投到梅宅去,一来借车,二来说明此事。等到晚上,再教马二独自押着车回来。

肖承泽依照李夫人的话,急急出了村口,朝县城的来路,眺望了一回。清晨时候,只有乡下人进城的,没有城里人下乡的。肖承泽登高一望,旷然无人,很是放心。急急地走回来,便催李公子作速改装。李公子穿了一件旧小袄,戴一顶破帽子,把脸掩住,带着马二,投奔柳林庄而去。这也足有十几里路,很够他走一会儿的。李步云在路上惴惴地怕遇见仇人。他没想到这一去,转眼间已弄得家破人亡,生离成了死别了!

这边家里,李夫人、李小姐和姑奶奶,忙着收拾细软。翻箱倒箧的,一找出李知府生前的貂裘狐褂,李夫人忍不住心酸落泪。想不到李建松一死,全家竟落到这步田地,成了有家难奔的人了。肖承泽对李夫人说:“只可带值钱的东西,其余物件千万不要多带,要一辆车连人带东西都装得下,还要看着不显形才好。”李夫人养尊处优惯了,有许多零碎东西,觉得缺一不可。草草地收拾着,已然装了两个箱子,四个衣包,两个网篮,还觉得东西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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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巳牌时分,那教头姚焕章竟率着四个徒弟,各带单刀花枪,跑来照应。人数多,没有骑驴,全是走来的,所以来得慢了,而且都没顾得吃饭。肖承泽把五个人让进来,吩咐仆妇备饭。姚焕章问肖承泽:“这里仇人来过了没有?”肖承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昨天来了,今天没有。”因又低声问姚焕章:“那七个人现时可在店房?”姚焕章道:“奇怪呢,他们今早全出去了,这里又没见着,莫非他们全走了?肖二弟,你到底认清那几个人的面貌没有?我们刚才来时,在路上也没碰见他们。”又道:“你们没有到村前村后打听一下么?”

肖承泽道:“今天一清早,我眺望了一回,一个眼生的人也没有看见。”姚焕章摇摇头道:“不是眺望的事,我问的是,你没跟邻近人家打听打听,可有外路人在本村借寓的没有?”肖承泽道:“哟,这一节我没有想到。”站起来就要去打听,姚焕章最是能吃的,忙拦道:“别忙,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大家都到近村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是不是窝藏在近处。”

肖承泽知道姚焕章大酒大肉,好吃好喝,赶忙催着仆妇,把酒饭备上来。这五个乡下人见了酒肉,跟没了性命一样。肖承泽心头烦郁,只拿酒来消愁,白干酒喝了两三壶。然后把姚焕章留在家中,自己率领那四个壮丁,分别到各处巡视打听,却一点也没有打听出来,邻近各村并没有眼生的人借宿。前后转了一圈,只碰见一个乡下人,似乎眼生一点,此外毫无可疑。肖承泽折回李府上,那四个请来护院的也陆续到来,都说没有看见生人。

这时候,李夫人和姑奶奶已草草安排停当了。遂将仆妇丫环叫到面前,对他们说:“要带着小姐到梅家住几天。你们好好看家,听肖大爷的话,不许到门口巴头闲看。”

谁想李夫人尽管这么说,做下人的内外都通气,早晓得主人是要躲避仇人。那个叫春红的丫环心里害怕,素常她是伺候太太,给太太捶腿的。这时忙抢过来说:“太太的水烟袋、槟榔荷包和梳头匣,还是交给我吧,春喜她不行。”李夫人说道:“这回我谁也不带,你们好好在家守着。”春红听了,脸上立刻带出害怕的神气来,忙偷偷找了小姐去,央求小姐把她带了去,别的女仆、使女们也都抢着要跟了去。李夫人一概不许,只把十三岁的丫头春喜,带在身边。这样一来,要走的可就是四口女眷了。只借一辆车,又有行李,又有网篮,如何容得下?

到未牌以后,风声忽紧,竟有四个壮汉到黄家村徘徊。李知府停放灵柩之所,也有人前往。是两个穿长袍的人,各拿着冥镪纸钱,说是来吊祭李知府。找着看灵柩的农民,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盘桓很久才去。这农民已受肖承泽密嘱,容两人走后,忙分出一个人来,给肖承泽送信。肖承泽吃了一惊,忙问吊纸人的长相,自然是人样,这个看柩人竟说不出特点来。又问口音,回答说是南边人。问可是安徽庐州府的口音,还是湖北口音?这个看灵柩的山东侉子从来没有到过外边,听不出什么是皖语,什么是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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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泽赌气不问了,反正这两个吊纸的是奸细。肖承泽因此又加一番着急,看柩人如此笨法,简直没用,护灵之事可托咐何人呢?自己救活的要紧,当然分不出身来照顾死的。忙与教头姚焕章商量,如今棺木虽是浮厝,却已用砖砌起来了,这怎好再起出来?起出来要想掩藏一具棺材,教人看不见,也是很难。肖承泽和姚焕章一时都蒙住了,竟束手无策。那请来的打手却想出一个好主意。叫肖承泽可以抓个工夫,把灵柩起出来,刨坑一埋,把土垫平了,便可躲过仇人眼目,不致被他们残毁了。

此计很好,肖承泽慌忙跑到上房,告诉了李夫人。又找来房东借了铁锹、木杠、绳子,赶到停柩之处,把看灵人支走。由肖承泽、姚焕章几个人,刨的刨,扛的扛,窥人不见,抬起来,找个隐僻地方,掘个浅坑,埋在地下,将土垫平,又做了暗记。

这一桩事是办妥当了,肖承泽和姚焕章立刻赶回来。不想走到寓所门前,大门对过,一个石碌碡上,坐着两个男子,凶眉恶眼,直勾勾地注视李府。姚焕章忙对肖承泽打个招呼,急急退出村外,将各人手中拿的铁锹等物,都交给一个护院壮丁。教他绕村口过来,把这些扛抬刨掘之物寄放在别家,千万别教门前两个人看见。这门前两人定是仇人派来的探子,决无可疑。

姚焕章这一随机应变,竟使李知府的遗体得免暴露残毁的劫难。肖承泽等几个人错落走回来。肖承泽怒气勃勃,站在两人面前。这两人中的一个,正是昨夜窥店时所见的一人。肖承泽横目怒视。这两个人全是雄赳赳的,昂然坐在石墩上,也横目相盼,傲然不惧,面孔上带出轻侮冷峭的神色来。肖承泽突然厉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两个人把脸仰着,互相使过眼色,说道:“你管我是干什么的!我愿意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我。”肖承泽斥道:“我就管得着你!不许你在这里逗留,给我走开!”

这两个人,内有一个麻面大汉,就是名叫麻雷子的那个贼人。另外那一个生得毛头毛脸的,一脸野气,这个人也是江洋大盗,外号叫毛头鹰。两个人一听呼叱,突然站起身来。麻雷子拿出了耍赖的神气道:“走开?走开就走开,还要吃人不成!这里又不是皇宫内院,又不是阎王宝殿,怎的就不许人逗留?”回头来叫着同伴道:“歇够了么?走吧,人家撵了。你不知道这是人家包的地方么!”那同伴毛头鹰吐舌道:“喝,好厉害!想不到乡下地方,还有这大的势派,别是知府老爷的公馆吧?我倒看不出来。”麻雷子哈哈笑道:“你可小瞧人,你怎的就知道不是公馆?不是公馆,怎的会有二爷把门?”

肖承泽更忍不住,霍地扑上去,骂道:“好你个奸细,计松轩的走狗,敢到这里来撒野?二爷今天就要管管你!”“你”字没落声,右掌往麻雷子面前一晃,一领他的眼神,左拳往外一穿,“黑虎掏心”劈胸打去。这麻面大汉手底下也很明白,一晃头,右掌横着往下猛切肖承泽的脉门,口中却说:“怎么打人?”肖承泽一撤招,那毛头鹰从后面攻过来,突飞起一脚,照肖承泽腰上踢来。肖承泽“鹞子翻身”,身躯陡转。毛头鹰一脚踢空。肖承泽反扑到他面前,“猛虎伸腰”双掌齐出,砰的一声,双掌正击在毛头鹰的胸坎上。肖承泽是转身递掌,全身之力全运在两掌心,把毛头鹰打出数尺,倒跌在地上。“哎哟”了一声,毛头鹰疼得龇牙咧嘴。这时候,麻雷子一个箭步,到了肖承泽的背后,奋力向肖承泽脑后击来。肖承泽突觉脑后生风,右脚忙往后一滑,身躯半转,右掌往上一拨,“摘星换斗”,扑地把麻雷子的腕子刁住。往左一带,喝一声:“倒!”麻雷子倒很听话,“扑通”,来了个嘴啃地,连门牙全磕破了,跳起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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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头姚焕章已然如飞赶到,大喝:“好野种,敢来撒野!”四个徒弟也从房后绕过来,要攒击二人。麻雷子和毛头鹰见不是路,两人拨头便跑,恰被四个徒弟挡住。肖承泽大叫:“截住他,这两个小子是奸细!”四个徒弟怪叫一声,挥拳挡路。麻雷子、毛头鹰并肩急往前冲。这才看出人的武功各有深浅。麻雷子二人敌不过肖承泽,却敌得过四个徒弟,三拳两脚,被他打开一条路,冲逃出去;四个徒弟反被打倒两个。

肖承泽哪里肯饶,飞步急追下去。教头姚焕章连忙叫住,恐怕歹人在前面有埋伏,使的是调虎离山计。一叠声吆呼,肖承泽这才止步,与姚焕章四个徒弟,含怒回宅。叫老仆来问时,才晓得麻雷子二人只在门口徘徊了半晌,并没有叫门。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办正事要紧。肖承泽见了李夫人,具说已将李知府的灵柩埋藏,催促仆妇提早打点晚饭。肖承泽预备要走,把姚焕章和四个护院徒弟都拜托了。老仆张升惴惴地密对肖承泽说:“这位姚教头是你的老朋友。这四位年轻小伙子,可跟你认识么?你老陪着太太小姐走了,这里又只剩下我们了!万一这四位有一点不地道……这个沉重可不小,你老请想想。”

肖承泽闻听一怔,可不是,这四位年轻人被邀来护院坐夜的,名目上是姚焕章的徒弟,不过和自己曾经在鸿升栈把式场中,一块练过武罢了,一点交情也没有,更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肖承泽有点后悔了。怔了一会儿,对老仆张升说:“没有错。你放心,这都不是外人。我的朋友,错不了。”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打鼓,悄悄地对姚焕章,把自己担的沉重说了,因问道:“这四位都是朋友,可靠得住么?这不是我多心,因为,因为……”教头姚焕章怫然红了脸道:“老弟你说这个话,倒也有理。他们虽说是我的徒弟,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呢?要不然,就趁着天还没黑,打发他们哥四个回去吧!”

姚焕章显然是有点恼了,一时仗义多事,代人邀来护院的帮手,却忘了这里头担着很大的沉重。真是多管闲事,多生闲气,姚焕章自己也要告辞。肖承泽连忙赔笑道:“姚大哥,你可别怪罪!小弟太口直,我不过闲问一句,不知道这四位和大哥是怎么个交情。交情厚,不用说了;交情要是浅,人家帮忙,咱们要好好地酬谢人家。”

肖承泽恳切地敷衍了一阵,姚焕章方才不说走了,然后才告诉肖承泽:“这四位都是咱们本街上的人,管保没错。老弟你就疑人莫用,用人莫疑好了。出了错找我,你只管护送李太太去,看家的事全交给我,看我姓姚的够朋友不够。”

肖承泽这才放了心。他从来有个傻人缘,没有得罪过人。这回真是头一次,心中不由格外添烦。与姚焕章痛饮了一阵,转瞬天黑,肖承泽忙换上短装,带好兵刃,预备随车护送。姚焕章便吩咐邀来的护院,分前后夜,两个人一班,就在下房坐夜,不时要出来遛看遛看。姚焕章跟老仆张升喝茶闲谈,叫老仆守上半夜,姚焕章自己守下半夜,仿佛布置得很有条理,那样子也非常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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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定更以后,只听外面车声辚辚,肖承泽道:“别是车来了吧?时候早点。”果然这车到李府门前停住了,只听外面有人叩门。肖承泽忙亲自去应门,叫门的果然是青年厨师马二。他和一个乡下赶车的,押着一辆车来了。一看这车,不由皱眉,原来没有借着轿车,是一辆笨重的大板车,带着席篷。肖承泽略问了马二几句话,知道李步云公子已平安到了梅宅,他还想折回来,亲接母妹,已被梅怡斋劝住了。

肖承泽放了心,忙到上房,见了李夫人,请他收拾上车。四位女眷,许多东西,一车装不下,只好分两趟走。拿这一辆车倒换着,这必得早走。肖承泽最担心在店中听来的那些闲话,请李夫人带李映霞小姐先行,自己押送;然后姑奶奶和那小丫环做为下趟走。

只是这姑奶奶乃是一个寡妇,无儿无女,寓居在府上,生来有个小性儿。这一回教她末一趟走,仿佛把她看成女仆似的。姑奶奶脸上带出不悦之色,把身子坐在**,说道:“我走不走的不吃紧,我给你们看家吧。”李夫人心忙意乱,倒没理会。李映霞小姐早看出来,慌忙让母亲陪姑奶奶先行,她自己随后走不要紧,有丫环陪伴着呢。李夫人摇手道:“霞儿,你快上车吧。这不是闹着玩的,还你谦我让的!二姑带着霞儿先走,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我末趟走。”肖承泽道:“依我说,大妹妹应该先走;姑奶奶带着大妹妹走也好。”但是这寡妇奶奶口中尽说不走的话,李夫人又不放心把女儿离开自己,遂决然对肖承泽说:“我娘俩后走,姑奶奶先行一步也好,我可以趁空多安排安排。”

这边还是你推我让着,肖承泽发急道:“不管谁走,赶快上车吧,咱们今晚上还要赶两趟呢!”吩咐丫环快来搀姑奶奶,这才把闹小性的姑奶奶搀上了车,小丫环也跟着上了车。人已坐定,把衣包箱子系在车后,又装了两个包袱,肖承泽跨上车沿,吩咐车把式快走。鞭子一摇,马蹄移动,这辆篷车才开走,那老仆和姚焕章赶紧把大门关上。

由黄家村往柳林庄,不过十几里路。大车走起来,颠簸得很厉害,姑奶奶搂住了小丫环,被车颠得两人直碰头,却幸路上没出闪错。到了柳林庄,车停在梅宅前,叫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梅大爷和梅奶奶,李步云也出来了,满以为李映霞先来,不想是姑奶奶。李步云道:“我母亲和妹妹呢?”肖承泽道:“下趟车来,我这就接去。”姑奶奶看见李步云道:“你娘非教我先来。”梅奶奶忙将姑奶奶让到内宅。

肖承泽慌忙催着开车,立刻往回翻。这空车狂颠着,往黄家村走。肖承泽嫌车慢,将鞭子抢过来,“啪啪”地一阵乱打,车象飞似地乱撞。幸喜有月光,才不致翻了车。一路狂奔,将近黄家村口,忽闻村后群犬狂吠,肖承泽心中一动,急忙驰车来到李府门前,陡见街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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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泽吃了一惊,一窜下车,抽刀迈步往门内闯。抢到内院,厢房下房灯光射窗,却都门扇大开。肖承泽一阵酥软,觉得兆头不对,急扑奔上房。上房突窜出一个人来,和肖承泽险些撞个满怀。急看时,正是那个教头姚焕章。姚教头一见肖承泽,大叫道:“坏了,仇人大伙地攻进来了!”

这姚焕章半个脸是血,拿一块白布包着,手里还提着一把刀。肖承泽顿时面目更色,厉声道:“伯母呢,李小姐呢?”急扑到屋内,李夫人卧在床头血泊中,残息犹存。

肖承泽一把抓住姚焕章,二目圆睁道:“姚大哥,你守的好夜!”急张眼一瞥道:“哎呀,李小姐呢?”

姚焕章喘着说:“李小姐教他们掳走了!他们来的人太多,我打不过,他们把李夫人剁在堂屋,逼着张升找李公子……”

肖承泽恶狠狠唾了一口,把手掌照自己脸上猛挝数下,失声狂嚎了一声。急又收泪,如旋风似地在堂屋打了一转,又扑到李夫人床前。李夫人身被重创,是教头姚焕章刚给抬到**的。此时呼吸细微,寂然不动。肖承泽跪到床头,连叫:“伯母,伯母!”李夫人遍身血渍,人已垂绝,只把眼珠转了转,口中嘶出两个字来:“救,救!……”再叫时,已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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