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东西拿来了,廖春千把桂圆和话梅都丢进茶里,用筷子搅一下,使茶水旋转起来。
廖春千说:“梅大师,猜吧。”
可怜大师搜尽枯肠,一无所得。
廖春千就启发大师:“桂圆又叫什么?”
大师说:“又叫‘龙眼’。”
廖春千一指在茶碗里随波逐流地转着圈的话梅和龙眼:“这不是‘眉(梅)来眼去’吗?”
梅疏影忍俊不禁道:“小丫头果然厉害。我家从来只摆三道茶,没想到又被客人摆了一道!”
廖春千故作谦虚道:“岂敢岂敢,茶水还是三道,只不过加了一颗桂圆,就算三道半茶吧。”
这样一打诨,宾主气氛可就轻松多了。气氛一轻松,就方便谈正事了。
祝卿堪说:“梅大师,我想问问,您的祖先中有没有以石匠为业的?”
梅疏影笑了:“你就好像在问‘乌鸦有没有黑色的’?”
梅春随说:“应该问‘乌鸦有没有白色的’才对呀。”
梅疏影说:“所以祝先生应该问——‘梅家有没有不以石匠为业的?’”
“我明白了,”祝卿堪说,“梅大师的意思是,梅家世世代代跟石头打交道,只有少数像梅大师这样的子弟去别的领域发展了。”
梅疏影指指小保姆:“她也是我们梅家人,叫小白,梅小白,从我老家梅家坞出来的。梅家坞那一带历来以石雕出名。”
“不过,”廖春千问,“梅大师是梅花拳传人,难道这拳法不是梅家祖传的?”
“这问题提得好,”梅疏影说,“梅花拳确实是我家祖传。可是,当石匠的人就不能同时身怀绝世武功?《三国演义》说张飞‘卖酒屠猪’,不就是个杀猪的吗?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只不过我的先辈们是用业余时间练武,而我成了武术专业户了。”
小白插嘴说:“我读小学的时候,常常帮女生跟男生打架。”
廖春千问小白:“读中学的时候你还打架吗?”
小白说:“读中学的时候不用打了,因为男生都知道姓梅的女孩子厉害,我只要往那儿一站,他们就害怕了。”
梅疏影突然抓起几上的茶盘朝小白扔去!
小白正在得意忘形、指手画脚地大谈英雄史,这时不慌不忙,甚至没有停止叙述,便把指手画脚的手略略抬起,“嚓”,将飞来的茶盘稳稳接住。
梅疏影炫耀地对客人说:“瞧她的反应多快。”
祝卿堪跟梅疏影聊了一会儿,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祝卿堪说:“大师,要不我们去梅家坞看看吧。梅家的根在那里,也许那里适合寻根问底。”
“我同意。”梅疏影很配合地说,“可以让小白陪你们去,正好她说家里有点事。”
小白顿时欢呼雀跃。
梅春随趁机要求:“爸爸,我也去!”
梅疏影看看女儿的几个同行伙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就满足了她。
祝卿堪叫了出租车,一行四人,前往一百公里外的梅家坞。
在车上,祝卿堪与小白商议,希望她帮着找些老人聊聊,小白一口答应。
快到目的地时,车窗外出现了一片湖水,湖对岸峭壁成列,鬼斧神工,有三五小船往来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