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依旧不理解，他储物袋中的粮食，绝对能够让众人都吃饱。
“你不懂！”
“即便你将所有的粮食都分下去，也只会使得一部分人吃饱，一些老幼病残该死的还是难逃死亡的厄运！”
“况且，就算你能镇压所有的流民，可你能管得了一时，又能管得了一世吗？”
“一旦你离开，人群就会抱怨，甚至会怨恨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为什么不帮人帮到底！”
“人心啊，永远都是这样的复杂、贪婪！”
看着逐渐茫然的谢庭川，陈玄赫知道，暂时不宜说得太多。
谢庭川虽然不是剑道一脉从小培育出来的弟子，半夜是出身高门，很难体会人间疾苦。
若不是他活了两世，也未必能够看得这般通透。
从重生至今，他一直都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虽然不地道，但他正是凭借着这份谨慎才活下来。
想要让人心变得安定，最起码也需要这个世道变得安稳下来。
灾难四起，流民伤残，这样的情况下，人心中的“恶”会无限制地放大。
烧杀抢掠将会成为一种常态。
掌权者的生活会更加奢靡，百姓的生活会更加凄苦。
流民有错吗？
有！
但错的终究是这个世道！
看着陷入沉思的二人，陈玄赫也没有选择开解，有些事只有自己能想清楚。
为了融入凡俗世界，他还特地去县城购买了三匹好马？
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的灾民、流民。
在见多了烧杀掳掠，甚至易子而食的情景后，锦皓和谢庭川二人身上锋芒的变得厚重了许多。
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向，到现在的泰然自若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有时候虽然仍然忍不住出手，但是，再也听不见执剑拯救世界的豪言壮语。
“师弟啊，前方有山贼作乱，都杀了吧！”
听到陈玄赫的指示，谢庭川眼眸一亮，这一路上的压抑，使得他迫切想要通过杀戮的方式来抒发心中郁结。
“师弟，这真的好吗？”
锦皓神色复杂地看着玄赫，心中感慨万千。
作为通明剑体，一路走来，他的心境变化是最明显的，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破了人心的险恶了。
在他的感知中，山寨中除了充斥着血煞之气的山贼以外，还有不少残存的妇孺。
作为厉绝养大的孩子，天眼通这门神通他也是有所涉及的，虽然做不到窥视千里之外的景象，但观察远方的情况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担心庭川会被里面的惨状所激怒，剑心失控，很容易走火入魔。
“剑者无关其他，只在乎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
“若是他连这一点都看不破，那只能说明，他道心孱弱，还不如直接退出剑道一脉。”
陈玄赫微微感慨，想到了当初受激，凭借一腔热血就杀上他灵秀峰的那个抱剑的少年。
区区道心上的冲击，他相信谢庭川能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