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脚,两侧木屑随着雨水飞溅。
苏合香大声说:
“海金沙是武林盟的人!是一个堂主,每月能从武林盟中领取到的俸禄,不过是百两纹银,并不能让他去享受一次胭脂楼的挥金如土,也不能让他得到更好的神兵利器,更不能让他进入朝廷成为武官祸害一方。”
“而排上兵器谱前三之后,就能从天下阁或者朝廷中,领取黄金千两,这就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天下阁,是武林的第一大组织,不争权,不夺利,不抛头露面,却仿佛随处都在。
无论哪里发生了武林中人之间的战斗,天下阁的人都能知道,并且都能记录下整个过程,将过程刻录在小木板上。
随后,若是战斗影响了兵器谱排行,天下阁便更新兵器谱。
并且,在兵器谱上的人,只要愿意,就能去天下阁领取黄金,从第一百名能领取黄金一两,到兵器谱第二能领取黄金万两,差距巨大。
没有人知道天下阁的钱从哪里来的,但毫无疑问,天下阁的钱永远都够。
只要是去天下阁,说出自己的名字,他们都能立即给出兵器谱上应得的黄金,以至于武林人若是缺钱了,无需去做太多的工作或是闲职,只需要去杀兵器榜上的人即可。
砰!
第二脚,苏合香踹的心里发疼,她像是猜到了里面的郎中在家,却因为海金沙的威胁而不敢开门一般,心里泛起阵阵苦楚。
若是武林盟仍然是恩泽天下的白蔹盟主,武林盟又怎么会出现海金沙这样的败类。
但门已经快要踹开了,苏合香最后补上一脚,巨大的堂前木门被踹烂,门也歪歪扭扭地转向一方。
苏合香背着气若游虚的薛芷从门缝中走进院子,朝着医药所在的偏堂走去。
有些药材需要避水避潮避晒,所以建造的位置必在宅子的东南角。
这是苏合香从学医的知识中推导出来的。
苏合香也继续向薛芷解释两人费尽心思帮了海金沙,海金沙却依旧恩将仇报的原因:
“所以,海金沙想要在兵器谱上往上爬,爬到能满足他欲望的高度。”
“海金沙本可以压抑自己的欲望,可以选择留给自己一份好名声,等到我们救了他妻子这一个风波恩情过了之后,再派人来追杀我们的。”
“可他太急了,他也太害怕了。”
“他害怕师父你的排行第三,所以他要趁着师父你百里行舟,内力耗尽,还没来得及恢复的时候,过来杀你。”
薛芷听着苏合香的话语,头脑清醒,心中却不知作何感想,只有一阵阵的恶心。
薛芷读了很多书,从小就读很多书。
从春秋到兵法,从兵器到武学秘籍,他懂得很多,也从书上看到过很多人心险恶。
但那些写在史书上**裸的恶,都被冠上了大义的名号。
而海金沙今日的所作所为,却只出于心中深处的浅显欲望。
这一点,让薛芷有些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