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至此,苏合香手中长剑顿起,催动内力之下,苏合香的脚下便走起了踏雪无痕的步法,对应起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身形一晃之下,长矛上下撩动的破风之声,便在耳畔闪过,只吹起苏合香鬓角发丝。
苏合香这脚步一踩星宿房宿位置,既是躲闪,亦是进攻,长剑早在脚步起前已起。
苏合香的身子本就柔软,加之踏雪无痕又是一门极其轻灵的功夫,故而脚步起时,苏合香的手中长剑,便已经使出了寒蝉凄切,一剑刺入黑甲士的右肩护甲之中。
崩!
蹦蹦!
内里本是三层铁线防护敌人长剑透过甲胄护具缝隙插入,此时却因为黑矛甲士的右肩部以往受过伤,故而苏合香长剑插入之际,竟是只感觉到了一两根铁丝的防护,所以寒蝉凄切一招,直接就刺入了黑矛甲士的肩膀之上。
苏合香一翻手,甲胄便连带着被剑气震得飞起,长剑也瞬间透体而入。
若非苏合香心中有一丝不忍,故而出剑留了半分力气,方才那一招出其不意,攻敌之弱的剑法,便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肺叶。
抽出长剑,苏合香身形一晃,便是一个旋身抽离了几名黑矛甲士的包围。
荆芥在远处看得此幕一愣,心中有些讶异,暗自心说前天那甲士练功之时倦怠,被我用手中之锏砸了一下,没想到竟是让甲胄内的铁丝断了几根,这小姑娘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一躲一闪间,两个步子加上一剑几无内力用出的平平无奇剑招,竟就能卸了一个黑矛甲士的铠甲,换我用短刀短剑,也未必能有此功力,此女是谁?江湖中何时又出了一个这般剑客?
荆芥心中暗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且竟是有几分排兵布阵的本领,眼见第一个黑矛甲士被苏合香三两下卸了甲,立马便言简意赅地说:
“走燕子步,摆小雁门阵。”
话音刚落,几个黑色甲胄的长矛兵脚步便显得有些怪异起来,后脚踩在前脚脚印之上,前脚又踏在上一名长矛黑甲兵的脚印之上,如此反复之下,几个黑甲胄士兵的动作,竟是变得整齐划一了起来。
苏合香年幼时偷过几本兵书来看,认得这是朝廷军队的训练方法,让众人的行为整齐划一。
而接下来的小雁门阵,那就几乎是杀招了。
只见几个黑甲胄士兵的气息调和成一致后,便“呼,喝”地喊了两声,手中的长矛如同倒打的钉耙一样,猛然朝着苏合香的脑袋砸落,一时之间,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皆是长矛落下。
且黑矛砸落之际,上面还抖动着奇异的节奏,响起了一阵极难分辨,又让耳膜极为难受的爆裂之声。
配合起甲胄士兵先前呼喝的两声开耳,更是让苏合香心头难受,险些胃里翻涌出昨夜吃下的馄饨来。
也幸好今夜的烧烤,她是半点没来得及吃着,不然此时怕是胃里更为难受,便无力思考退离之策了。
苏合香眼眸一动,手中长剑便是使出了薛芷方才所教不久的对长亭晚,一剑抵去,便对准了一个脚步稍有虚浮,显然是常年混迹烟花酒所的黑衣甲胄士兵。
长剑一喝之间,苏合香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便悄然间全数汇聚进入了手中长剑,使出以点及面的剑法,在一刹那间便以冲锋之势冲飞了那名内力不济,气血已虚的甲胄长矛,将其身子狠狠冲出阵外。
周边两名甲士少了一人的脚步跟随,便瞬间脚步全乱,方寸亦失。
而对长亭晚,本就是在一点长剑之后,剑身向两侧拍打的剑招,故而瞬间便将左右两个脚步已乱之人的身子打得踉跄,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缝隙。
本来这一剑招出完,周围的长矛已然可以将中间的苏合香的脑袋给砸碎。
然而苏合香本来就是女子,加上身子又略微娇小,故而微微一矮身之下,竟是一个脚点蜻蜓微微漪的步法,从间隙之中冲了出去,长矛瞬间全然拍在了长街已然低了好几分的积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