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水镜派?莫要再说这等笑掉人大牙的话了。”
祝庆哈哈大笑数声,双手一摊,从站在身前的馨掌门身旁走过,看向山下。
“看来掌门并非蠢人,知道谁杀得,谁杀不得?杀了本官,杀掉此刻站在剑派内的所有官兵,水镜剑派就是与朝廷为敌,就是叛国。掌门是可以在万军中取敌军将领首级的人,可却不敢在数百名朝廷兵丁面前,杀掉眼前我这位五品的小吏。”
祝庆见馨掌门只是站在原地,背对着自己,背对着夕阳,身形越发衬得落寞。
“此处本官已观察许久,并未见到一位剑派长老和弟子,可见馨掌门是已经想到这点,才遣散整个山门了吧?若刚才不是刺在本官肩头,而是除掉本官,那么,敢问掌门大人,您的女儿,剑派活着的弟子们,能够在朝廷的搜查令下逃多久?所以,你水镜剑派就是再大,也不过是朝廷掌中的一碗鱼苗罢了。想让你死,就是如同翻手一般简单。”
祝庆在上山前,就从道简那里听说剑派弟子与蛮军一战的具体情况,反复确认了死伤惨重的消息。于是更加大胆,想要上山来给剑派最后一击,唯独在上山的途中,看见路边众多蛮军的尸体,使他倍感意外。
可进入后山没多久,却发现剑派内竟然如此冷清,料想弟子们即便没有战死在蛮军手里,活下来的多半已经逃掉或者是被掌门被遣散了。这样一来,自己心中的计策,胜面的把握则变得更大。
虽然他更希望看到是漫山的弟子执剑对抗,那么他直接下令让士兵上山拿人,再与派内弟子对抗中死掉一些,随后灰溜溜地退到山下,修书一封,奏给朝廷,坐实剑派谋反即可。
可现在发现此处只有掌门一人,虽然多多少少与心中所算有许多出处,但是对他这一计整体影响不大。
只要逼对方自裁,那么带回给前线的季荣将军,献计退兵就是一功,即便用不上,将颠覆剑派之举告知上层,也能将功抵过,想保住性命也是绰绰有余。
“大人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馨某自己交上这颗人头?馨某若是不交,直接逃下山去,大人及这些兵丁岂能拦得住?”
祝庆又是一阵大笑,他早已料到这位掌门会为了活命想出各种借口,拖沓保命的举动才算是正常人,若刚才对方一剑刺下,那他定会悔断肠子。
“掌门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从本官踏上水镜剑派这一刻起,这山门就已经灭了。掌门大人交出头颅,剑派亡,不交,还是亡。非本官说出来,就能拿到欲借之物吗?刚才掌门的杀招如此凛冽,当真是吓到本官了。既然如此,本官就告诉掌门好了。”
祝庆指着馨掌门的后脑门,大声说道:“蛮人未必非要你死,非我要你死,是朝廷要你死……”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而水镜剑派也无谋逆之举,朝廷为何非要至我们于死地?”馨掌门转身,一脸不解地看着祝庆。
“为何?难道掌门大人在此山清修二十载,当真不闻世间之事啊?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明说了,无非是朝廷想收回给予水镜宗的好处罢了。这要怪,就怪你们世外之人,非要参与这尘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