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步伐,左峻迈入正殿,馨凝几人抬头看去,眼前只有神情落寞的左峻一人,他双目无神,缓缓的走到馨凝几人身前,深深一拜。
“是师兄无能,请师妹责罚。”
馨凝愣了片刻,突然凄美冷笑一声,她准备许久略微含羞的笑颜在这笑声之后消失,眼中带着一份释然与落寞。起身走向左峻身前,将他扶起。
“师兄哪里话,师妹更是有错在身,与师兄想比,馨凝更是惭愧,师兄本是一片好心,这怎么能怪师兄呢?谁都有糊涂的时候,尤其是我。”
她柔声说给左峻,可在自己耳中,此话更像说给自己。
“道简,你为何如此小气!”
想到此处,她愧疚之情好似减轻了一些。却好像将昨夜道简顶着众人的声讨,为周苍辩护时的绝望与无助的表情完全遗忘了。
“左峻愧为师妹的师兄,细想昨夜之事,此刻更是追悔莫及,这一切,都怪我。”
左峻说完,再次向馨凝几人深深一拜,随后大步向后殿走去。
从那天起,左峻每天都要跪在大殿外数个时辰,如此持续数月。
期间馨凝多次向左谷求情,却发现每求情一次,左峻跪的时间就会增加一些,于是只好偶尔来陪伴左峻,因为她在心中同样自责。
同样从那天起,左峻每日都会去拜访馨凝,没有多言,只是行完道歉之礼后,便转身离开,同时婉拒馨凝玉澜二女的原谅他的好意。
馨凝从旁人口中得知,道歉之举,掌门并未有过任何指示,全由左峻发自内心之举。
盛夏的深夜,东莱山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左峻依然独自跪在殿外,而馨凝举伞陪在一旁。
突然大殿之门开启,左谷面露笑意,连忙将馨凝叫入殿内,馨凝求情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见左谷面色渐冷,看向左峻的眼神中似有杀意。
“左掌门,左峻师兄也许是有过错,但罪不至此,馨凝同样有错,若是掌门今日不原谅左峻师兄,馨凝愿从此刻起同样跪在此处,直到掌门不再责罚。”
馨凝不理解为何左谷如此愤怒,她有些心疼左峻,正要跪下,却被左谷一把托住。
“侄女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话要单独说与左峻。”
左谷神色慈祥,语气柔和,馨凝眼圈一红,向左谷深深一拜后,悄然离去。
此刻殿内外,只有左氏父子二人。
“起来吧,此事到此为止,看在馨凝求情的份儿上,我不在责罚于你。”
“谢掌门,谢父亲。”
左峻一咬牙,艰难起身,他颤颤巍巍,双膝无力,几乎就要再次跪倒,可是却不见左谷有任何心疼之举,他只好连忙抓向殿门,努力支撑着自己。
“知子莫如父,左峻,你长大了,为父懂你,为师从此却嫌你……”
天外一道闪电批过,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左峻心中突然一紧,低下头,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