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简平静的话语,好像是旁观者一般,他驾驶着马车,让童伯换下浴血的外衣。
“呵呵,那可就要多多仰仗公子了。”
“莫要仰仗我,现在的我,只是想追查到那位离仙,还有他手下那位什么狗屁尊者,一旦将此事了结,为我兄弟报仇,兴许我会撒手不管你们三位。”
道简甩甩缰绳,马匹会意,啼声急促起来。
“公子定不会如此,你已说过,要保小姐的性命,因为那是……那是……”
丫鬟害怕道简离开,慌忙向正在驾着马车的道简说道。
“说过什么?若是我确实得到周苍已死的消息,到时让半梦小姐为他陪葬,岂不更好?”
道简听到丫鬟这话,心中恨意四起,他眼露寒光,吓得丫鬟止住说话的声音,紧紧将半梦搂在怀中,惊恐的看向如死神一般的道简。
“道简公子只是说的气话而已,奴家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若真如此,拿我命去寻那离仙领赏,岂不是更加便捷,怎么还会在这里放狠话来吓唬你。”
半梦惨然一笑,她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如同胡言乱语一般,此刻的她心乱如麻,早已无离开京城时的从容。
童伯听到此处,坐在破烂且四处透风的后车门旁,不住的抚须点头,眼中没有一丝怒意与猜忌。
是啊,若真是如此,那这一路就简单了,若真能做到,也许就不会让周苍惨死,若真能做到,此刻多半正在东莱山,陪着馨凝斗嘴,和玉澜闹着脾气。
道简想到此处,发觉心中却没有一丝怀念伤害之情。
他只觉脑内一亮,似乎想通了什么事,眼前逐渐浮现一个身影,那个名叫左峻的身影。既然周苍没有谎话,那么说谎之人就是左峻,该死之人是左峻。
脑海从未如此平静与清澈,思绪从未如此有序,他好像一下子想通太多,这一切的疑点,都被自己忽略。
下山后的日子过于顺利,让他渐渐忘了那曾经吃下毒菜后如刀绞般的疼痛。
阴谋,无论在边塞,还是在东莱山,无论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回头看来,只要出现不寻常之事,中间多有阴谋。
东莱宗他无力辩解之时的一幕幕,现在看来处处都有疑点,可是当时那紧张的氛围,让他无暇争取分析的时间。
“左峻!”
道简小声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念到这个名字,心中的怒火,竟然让他无意中将手中的缰绳扯断。
童伯两眼一眯,察觉到道简神情的不对,便凝神盯着他,手抓乌钉,防止他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
清晨,林间的晨雾已经散去,道简驾着破旧的马车缓缓驶向一座小镇,他看到门口的那个布告板,发现上面只是一些寻常的悬赏和通缉之后,便让童伯驾驶马车进入镇内。
依然选择闹市中最好的客栈,吃着最丰盛的饭菜,稳坐四人的餐桌上,摆放着五套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