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围着他,撕扯着他,直到再次将他惊醒。
道简再一次睁开眼,此刻屋内的摆设没有变,然而身旁原本应该坐着的白衣怪人却没有出现。
屋外传来的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明亮月色照着窗户上的白纸如同银盘一般单良。
道简浑身无力,可疼痛已经变得非常轻微,这种难言的舒适感却在他滑落的泪水下,渐渐消散。
他回想起白袍男子之前的话,再次想到骆逸风,他这次无声的哭泣,站起身想着窗外的月色跪下,不住的磕头。
他不知道该恨谁,更不知道该怪谁,只知道,此次凤昔府一行,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让他失去了师父,失去了曼儿,这一刻他重新变成了孤独的道简,这种痛彻心扉的伤感,让他无法承受。
而仿佛早已离去却在此刻更加让他赶到恐惧,久违的孤独感,开始折磨着他。似乎曾经的美好时光,都只是一个美梦,如同没有真实发生过的梦,记忆中的笑语不断出现,不是带来快乐,却更加折磨着他。
咚咚的声音不停地从地上传来,道简哽噎抽泣,依然没有停止磕头,不知磕了多久,不知磕了多少个,磕的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麻木与虚脱。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窗外的天亮了,当一名身着白袍的怪人推开房门,看到跪在地上,狼狈不堪,满面尘土,额头发紫布满鲜血的道简时,惊叫着丢下手中的水盆,转身向外跑去。
没多久,之前同他交流过的白袍男子进入,后来还带着三名与他年纪相仿,着装相似的人。
四人看着道简,再次无奈的叹息一声后,纷纷摇头,退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一个月,道简整日痴痴傻傻,不过却开始在自己屋前的小院内来回走动,有时对着树说话,有时看着院外的风景发呆,时而大笑,时而哭泣,时而哼着从曼儿那里学来的荤歌小调。
从附近经过的天涯阁弟子们,有时候闻言也会传出笑声,有些则无奈叹息,摇头快步离开。
天涯阁的尊者疯了一个,一个疯尊者出现在天涯阁内,虽然有人去向阁主反应,可是阁主淡漠的无视将这些埋怨一一压了下去。
又过了一个月,痴痴傻傻的道简不见了,此时的道简蹲在院中一角,看着一处泥土上展现的新芽。
他已经不吃不睡的看了两天,然而在旁人都注意不到的屋内床头一角,却有一块红木牌位,上面恭恭敬敬的写着天涯阁第十四代阁老骆逸风之位几个字。
几天后,天涯阁阁主出现在了道简的屋子内,她拿起骆逸风的牌位后,擦去了上面的泥土。
这是道简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日子里拜托旁人做的事,而现在依旧变回痴傻的他,却无视阁主同情的眼神,以及她身旁的三位怀有不满与愤怒表情的阁老。
而屋外,站着的正是之前同他有过交流的白袍男子。
“道简尊者,你还打算疯魔到什么时候?赶紧清醒点,别继续丢人现眼了。”
阁主身后的一名阁老实在忍无可忍,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传出,而附近经过还有候在一旁的弟子都是一惊,微微哆嗦一下。
这位阁老之前一段时间曾经多次尝试与道简交流,可均被道简无视,现在他实在忍无可忍,再次大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