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道简放下了月缘,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起来吧,你应该明白,曼儿不想你这样。”
是啊,道简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些他都懂,从将曼儿放入棺椁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曼儿还在世时总是在耳边说的话,希望他能好好的,她最后的日子选择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让道简能够从容接受。
“她到死,都还是在想着我。”
“这种好姑娘,不多了。”
“你不了解她。”
“可我知道这样的女人。”
道简再次沉默了,他低垂着头,想哭却又发现泪水似乎早已哭尽。
他很迷茫,离开这里又该去做什么。
“本以为,有了本事,有了功夫,天下便没人敢欺负我,可到头来才发现,什么都没变,该怕的,还是怕,感觉自己变强了,但是遇到的人或事,还是那么难对付。”
道简看着满是尘垢的双手,捂住脸,失落的难以自拔。
“本就如此,人之常情,这都没什么。那边有条河,跳进去,把自己细细,然后跟我走。”
“去哪?”
道简看向远处河面,“我哪也不想去……”
宇文崇没有说话,长长的叹息一声,就这样站在道简身后,默默的看着河水。
“那就打一场,你赢了,闭上嘴,跟我走,我败了,我走。”
宇文崇用脚尖踢起月缘,一股劲力直接砸向道简的后背。
叮,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声,道简望着河水,没有回头,手却轻松的握住月缘剑柄,这残旧的宝剑,有些卷刃之处满是泥泞,伴随着轻微的锈蚀,早已没了往日的光辉。
“哦?多年不见,竟有如此精进?有趣。”
宇文崇显出淡淡的笑意,他双眼一亮,难掩欣赏之情,刚才一脚,已算出招,根本没有半点留手。
道简这样为情伤之人,就该痛打一顿,打过了,人就会慢慢好起来。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我不想动手,前辈,请回吧。”
“这话就不用说了,现在我就想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宝剑出鞘的亮鸣声清脆无比,让人闻知都觉干净利落,因为此事发生在白天一早,路过的百姓不多,他们原本只是好奇的打量如同乞丐一般的道简,可当他们看到身着华丽武者服侍的宇文崇竟然抽剑动手后,大家如有默契的停下脚步,向要动手的二人走去。
咦?
宇文崇一剑轻轻的点在道简的后背上,却见对方根本没有还手的意思。剑尖没入衣服中,过了许久,血迹才从满是污垢的衣物上渗透出来。
“啧。”
宇文崇扫兴的收剑入鞘,无奈的看着道简。现在的他,也没招可使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想走,却又有些不甘,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看着眼前的颓然坐着的年轻人,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不过,这小子远比自己幸运,也比自己幸福。
至少,她留在了他的身边,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