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重击在漆黑的通道内不断回响,如同涟漪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傀儡的碎裂砸地之声结束,整个通道内再次重归寂静。
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道简强忍着断裂的左腿,缓缓起身,虽然现在无法行走,可体力却异常充盈。
他独步支撑,双手扶紧墙壁,一点一点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极其艰难。
还是没有感觉到男孩的动静,道简呼吸逐渐平稳,膝盖碎裂造成的剧痛让他终于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感受着黑暗中偶尔流过的微风。
风中透着鲜甜,却无法看到光明。
“不错,果然习了五卦心法。”
男孩的嗓音似乎在道简的耳旁发出,让他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环顾,似乎想在漆黑的世界中寻找男孩的身影。
“前辈是故意让我来的?”
“没错。”
“若是刚才败了,又当如何?”
“败了,自然是死,我不会救你。”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
道简没有怪男孩,进来之前,这男孩已经送了他两次造化,若是还活不下去来,那就是自己不配。
“敢问前辈,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已经废了一条腿,随我进去休养。”
“可还有其他埋伏?”
男孩没有回应,轻微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道简想要站起身跟上,可想了片刻,一咬牙,俯下身子,靠着双臂向前爬动。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一丝羞辱,许久没有如此狼狈,在这里,自己仿佛柔弱到如同一叶浮萍。
不知过了多久,道简感觉到双手已无知觉,通道地面散发出的寒冷顺着指尖渗入到了道简的双臂,幸好有坤诀护体,这才让他勉强支撑,这一场漆黑之中的对打,赢得惨烈,回想起刚才种种求生下的还击,他的心依旧充满不甘。
水流声,从前方传来,隐隐的光明直射入漆黑的通道之中,道简的呼吸有些急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爬行越来越快。
男孩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那平静的脸庞上,无喜无悲。
“就在这里休息吧。”
震耳欲聋的天水不停地击打磐石,道简迎面又是一阵潮湿的水雾,舌尖微甜,感觉到了一丝甘甜。
他的双眼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明,明媚的阳光,穿透瀑布,照在了一处由嫩草铺成的长席,盖住的巨石似乎被刀批过一般,棱角分明。
男孩没有说话,手持玉笛跳出瀑布,缓缓降落到对岸,没几步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道简勉强站起,一跳一跳地向草床而去,每一跳,他的左腿就会前后摆动,幅度之大,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怕。
“若是这条腿废了,今后可怎么办。”
道简还没念叨完,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空空,两把宝剑全部遗留在了通道之内,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已经不再惧怕傀儡的出现,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再一次交手,在通道内爬行期间,道简清楚地察觉到了有些地面异常光滑,似乎被刻意打磨过一样,而石壁两侧,只要连接打磨之地,就会有相应打磨的墙壁。
道简躺在舒适的草席之上,双手的触觉渐渐恢复,也察觉到了嫩草的新鲜程度。
“看来这个老小儿刚才是来此铺草席了,难道早就料到我会受伤?”
道简白了一眼男孩消失的地方,双手叠在脑后,大咧咧地躺着。
视线再次回到漆黑的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