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的鞭子更是快了几分。
回想当初,三公子与云相初遇之时,还在年少时分,而如今多年之后再见,已是物是人非,他口中的云相大哥,当年对他关怀备至的云相大哥,却是一反旧态,鞭鞭不离他的要害,戟戟不离他的死穴,誓要置他于死地。
他已知之,这并非是世道人心易变,人心就在那里,始终如一,爱屋及乌,恨乌及屋,变的,只是此时两人的立场而已。
云相志在必得,想来今日已是不能善了,三公子枪尖一点白芒散开,流动之中,恍恍惚惚之间,分明就可见到一条修长而矫健的白龙腾跃于九天之上。
白龙咆哮,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开,就将那在虚虚实实之间不住变幻的鞭影衔住,钉扎在了空中。
云相见自己兵器被制,一时大急,运足气力,与三公子的枪尖白光角起了力来,两方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那白龙鞭影交织一处,斗得是好一个难解难分。
蛟龙力弱,到底比不得三公子真龙之躯,这边僵持时间一久,两方高下立判,空中那条白龙虚影愈战愈勇,而它口中那道鞭影则是愈斗愈弱,眼见着就要被夺了过去。
“敖豫,你可知我自离去之后,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什么吗?”
正当三公子见占了上风,打算一鼓作气,拿下云相再说其余,却不料他竟然在颓势之中,又自顾自说起了话来。
“云相大哥,我就再称你一声大哥吧……我只知道两情相悦,存在则合,不存则分,本是天经地义,况且大丈夫在世,什么儿女情长,什么山盟海誓,其实并没有那般重要,你为何到如今也不能放下?”
“你姐负了我,我自要回来报复,无关风月,只是胸中一口恶气难以消遣,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云相手舞足蹈,突然间大怒起来。
“那好,就请云相大哥姑且恕罪,容我先击败你再说。”
三公子手中骤然发力,又将那道鞭影扯了过来一半有余。
“嘿嘿,方才我问你是否知晓我这些年的经历,你却不屑一顾,那就让我来亲自告知于你……”
云相突然松手,舍弃了那条随身长鞭,凌空一跃,就跳到半空之中,显出本相,化作了一尾鳞爪飞扬的黑色蛟龙。
场间风云突变,他只龙头一扬,张口一吐,就是一道比世间最为锋利的箭矢还要更利三分的水箭射出,水箭伴着罡风,朝着敌手打去;他的龙尾一甩,所触及的巨木断裂成渣,巨石碎成齑粉,石屑木屑遮蔽了这方天空。
整个林子,水汽氤氲,狂风阵阵,禽鸟高飞,百兽辟易。
三公子毫不示弱,同样在原地喝一声“化”,随着一道嘹亮龙吟之声响起,他那小小的人身,登时便化作了一条神威凛凛好白龙,这白龙甫一出现,便升上半空,迎头迫去,与蛟龙缠斗在了一处,
只见此时林中,白影与黑影齐飞,尖牙与利齿共舞,二者龙头蛟尾互搏。各使拿手绝技,只要将对方拿下。
这边龙威蛟势齐发,那藏在远处林子中偷看的寻常飞禽走兽哪里能够经受得住,被吓得伏在地面瑟瑟发抖,有些胆大的,也只能远远逃开,再不敢近身。
林子中斗得覆地翻天,神力四溢,早惊动了正被前呼后拥,走在回悦来客栈路上的陈心隐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