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
观如和尚亦将桃夭的此番反应看在眼中,又听刘**仁在旁自语,心中一颗悬着的大石终于安稳落地。
他重将那方无所作为的印玺收起,索性由云相去试。
不系之舟愈近愈小,在缩小到只有一张舢板大小之时,甲板之上的来客纷纷现形而出,脚下踏上了一张不大不小的云台。
而与此同时,这整只船儿化作一道流光,略一盘旋,便落到了其中一个身披银甲,手持银枪的俊美男子手中,只见他随手将俨然已变得只如一只核桃大小的不系之舟揣入怀中,口中不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哈哈哈,陈心隐,这次终于轮到你这小子落难,本太子救你一回了……”
刘**仁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那名得意洋洋的男子,虽然他不愿承认,可他自然知晓他口中所谓的陈心隐便是指的自己,只是他的这副人模狗样,实在是太惹人气,于是便悍然出言挤兑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人,也配自称太子。”
敖豫乃是海里的太子,并非陆上太子,他本是笑逐颜开,听闻此语神情不由一滞,他有心想要将这个中讲究给底下这群人解释清楚,又怕要费不少唇舌,实在是不合他高贵冷艳的气质,有失了他的身份,踌躇片刻,颓然作罢。
他看了眼身旁诸人,每一个都作壁上观,甚至比他还要更为幸灾乐祸,似乎无人肯站在他这一边,只好自认倒霉,捏着鼻子认了这一场奚落。
“心隐,你……”
白芜冰在这一路之上,将清影郡主所派的那名使者问得苦不堪言,可那人只不过是一名使者,只管传达消息,对陈心隐这一番诡异的变化亦是不明就里,就是白芜冰将他的脑壳打开,不知道的,依然还是不知。
如今亲眼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看着他这副与当初判若两人的暴戾模样,她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适从……
“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哥又不讨厌我了呦。”
桃夭仰着脑袋,笑逐颜开。
白芜冰看着她这张天真活泼的小脸,心疼地抚摸着她的满头秀发,她只是一个不过才七八岁的总角女孩儿,在世间寻常人家总是一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而他们两个为兄为姐的无能之辈,居然要她承受远非她这个年龄段小孩所需承受的重担,实在是有愧于心……
“桃夭别怕,姐姐和你一起将哥哥找回来,好吗?”
白芜冰还阴转晴,将眼睛眨了几眨,眼眸之中那层氤氲的水雾登时蒸发散尽,她暗暗自责,自己作为桃夭的姐姐,岂能比她还更幼稚,还更灰心丧气?
桃夭年幼无知,尚且乐观如此,可她扪心自问,在亲眼见到陈心隐灵魂改换成这大汉太子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尽是慌乱,脑袋之中亦是浆糊一片,全无了平日里刺绣时的安宁稳重模样。
桃夭笑得眯起了眼睛……
“啊!不!不!不会的……”
就在飞船消去,空中来客落在刘**仁的身旁,将他一人围得水泄不通之时,那边正尝试着降服九州鼎的云相忽然发出一声如受伤的狼嗥一般的痛苦叫声,众人朝他看去,只见他松开鼎沿,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扑簌而下,脸色的变化,不比之前的靠山王二人更好看几分……
“唉,尘缘天定,强行扭转,只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观如和尚慈悲地说道。
“嗨,我说你这和尚究竟是哪边的?”
敖豫不满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