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这番出手,显然未尽全力,不说那小半堪堪闪避的异兽,就是被正面轰击倒地的众兽,目前也并无性命之危。
“还不罢手么?”
陈心隐横剑而立,冷声喝道。
余下的异兽收住正朝着他扑将而来的身形,相互对望几眼,又看了看那已瘫倒在地的同袍,自知不是敌手,警惕地带上伤者,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转身兔起鹘落,转眼间就已不知去向。
“看来真成了众矢之的,帝烛与大祭司果然深谋远虑。”
与熊娃的满脸兴奋不同,陈心隐丝毫不以连退两拨敌人而有欢喜之意,退了两拨,恐怕还有二十拨,二百拨正等候在前路。
“真成了唐和尚了……”
陈心隐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豆大汗珠,自嘲笑道。
他沿途嘀咕着一些让熊娃大惑不解的话,而在百爪挠心的熊娃问起之时,他又总是故作神秘地微笑,并不与他过多解释,任他如何纠缠,陈心隐皆以“时候未到”为理由搪塞于他,令他深为不满,感觉自己被人看轻,千方百计想要显摆一番,好证明自己并非小孩。
“走,咱们回城去。”
在经过一处地貌颇为复杂的丘陵之时,陈心隐一把拉起正兀自生着闷气的熊娃,绕开小道,返身便朝着临阳城而去……
“陈大哥,临阳城大家都在捉你,你回去那里做什么?”
熊娃不顾生气,惊讶地问道。
“熊娃我且问你,你在屋中点着一展兽油灯时,哪边是最黑的?”
陈心隐反问道。
“……”
熊娃捎了捎脑袋,颇为羞赧地说道,
“平时晚上不舍得点灯,天一黑就睡着了。”
“哦,那你看这块石头……”
陈心隐恍然大悟,略作思忖,从地上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半蹲下身,横着举在双膝位置,任由阳光照射其上,投下阴影,重新问道,
“现在哪里最黑?”
“……唔……是石头底下?”
熊娃饶有兴致地左跑右看,不时还跃起蹲下,反复观察了三四遍,这才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正是如此,这就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陈心隐显出一副你熊娃孺子可教的神情,没口子地夸赞道。
“灯下黑……这是日下黑……”
熊娃得了夸赞,自然兴奋,他跟随陈心隐回返,独自思索良久,才自己嘀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