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少了一个强力之人的统筹,导致了五十余万大军群龙无首,各自皆求自安,忙忙乱乱半日光景过去,所结成的营盘,看去竟是混乱不堪,若在此时青州军趁乱来袭,各个击破,只怕无一能够抵挡得住一时半刻。
但诡异的是,青州军竟似对叛军的混乱视而不见,只是将盆地出口封锁,至于其中要生出如何变化,一概不管。
“唉,北宫老贼,何其阴险也!”
耶律将军已是彻底丧失了威信,手中军权被麾下大小将官合力架空,如今除了亲兵死士,就连一个伙夫也支使不得,人人对他嗤之以鼻,就连军中百夫长,也敢对他颐指气使。
但他又能如?大军追击命令,乃是太子发出,迫他执行而已,他寄人篱下,敢不从命?
但他就果真全是无辜?当初追击之前,他岂非已被自己的妄想说服?追击时的路径抉择,进退之间,岂非都由他来作出决断?
如今大军被困,军粮立断,危在旦夕,他依然能够留得性命,就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哈哈,那耶律已是黔驴技穷,我青州儿郎性命金贵,不屑与之搏命,大军困而不打,待其粮绝自乱,相互争粮火并,我青州军坐享其成,就是莫大的战功了。”
大战见胜,北宫一刀欣喜若狂,舒展数月以来的郁气,倒有些年少轻狂的意气。
“唉,此役杀孽过甚,天地不宁,老夫心中委实难安了。”
若比邻那头的姜老汉慨然说道。
“先生何出此言?若是任由叛军作乱天下,才是祸乱的根源,我等纵然杀他十万、百万,也是替天下亿万民众谋福祉,争安定,而非为利己之心,何愧之有?”
北宫一刀反驳道。
“呵,此理老夫如何不知?只是老生常谈罢了,王爷放心便是。”
姜老汉沉吟片刻,轻笑一声,看来已是恢复如常了。
“先生看开就好,本王离不开先生,青州城,乃至天下安宁,都离不开先生的谋略。”
北宫一刀大大地松了口气,顺势便请教随后的对策,道,
“本王想着出口处可多挖陷阱,多修堡垒,多囤军资粮草,令叛军不敢来攻,还可待叛军变化,大举开入。”
只听姜老汉道胸有成竹地说道:
“王爷此计大体不差,不过老夫以为,若是将出口彻底封死,凡事只探不理,任其自生自灭,或可事半功倍。”
“封死出口?”
北宫一刀再问道,
“本王以为,若是封死出口,他固然更难出来,但我军也难进入,如此一来,叛军一时无了外患,便可从容调度,行事更可从容,要他自溃只怕更难。”
“王爷这番断言,适合于我青州大军,但恰恰不适合用于叛军,只因那叛军自上而下,皆堕于魔道,如今显然散乱各自为战,如果留有外患,他们或可暂时联合,可若是外患暂消,他们顾及断粮的现实,必定要争粮争马,大打出手的。”
姜老汉道。
“先生此言有理,本王即刻下令封死出口,全军以逸待劳,任其自溃。”
北宫一刀这才恍然大悟,当下雷厉风行,将军令下达到了山中各部,令其困死叛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