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府君自缚四臂,咕隆隆坐了下来,打算不避不挡地任人打骂。
“既知你请不请,还敢来要本座应承?”
青莲冷笑着飞起一脚,将撤了所有防御的幽府君踹得犹如一团肉山一般滚去。
一个不知所谓的怪物,还想与自己谈条件么?简直笑话!
“请阁下继续。”
幽府君骨碌碌自己滚了回来,停在青莲的脚前,任他下脚。
“呵,你这样的人总算也是一个豪杰,我已经没了揍你的兴趣,否则会惹得一人耻笑……也罢,你走吧。”
青莲看了眼正一脸笑意的陈心隐,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就想将此刻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幽府君撵走了事。
“好,青莲兄果然已有所改变,只不知你的心中是喜是忧?”
陈心隐的确在笑,但却不是耻笑的笑,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在他想来,若在场的是昔日的青莲,那位意图逐鹿天下的枭雄魔主,那么这个愿打愿挨的幽府君,恐怕早已成了满地碎屑,捡也捡不起来。
“唉,你问我,我去问谁?”
青莲没好气地说道。
原本他何等英雄,自从碰到陈心隐之后,就步步气弱,再到为强者追杀,误入异界,历经数载过去,除了偶有抗拒,欲行旧事之外,他似乎已经在不自觉中,沾染了陈心隐的软心之病,也不知世间之大,是否还有药可医?
“幽府,你如此懦弱,成何体统!”
魔主云相生生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觉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忍无可忍,戟指怒斥道。
他的部下个个皆应杀伐果断,岂能做出如此丑事来?斗不过敌人,那么干净利落地战死当场也是极好的,若能与对方同归于景,当然是更好的了若侥幸不死,便该作速退回来休整,似幽府君那般作茧自缚,任打任骂,岂不叫天下人笑话他云相御下无方?
虽然云相的心胸不阔,心胸的狭窄,并不那完全代表他的愚蠢,看过了这一场跌宕起伏的长戏,若是还看不出青莲与陈心隐这二人的不对劲来,那他那前半辈子,指定是活到了猪脑子里去了……
初时的畏惧,已经逐渐平息,他自忖他登位之后,在魔族内部已进行过何止一场的大清洗,每一场都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其中的折损之大,甚至比起近些年来与正道的连绵战争之中所出现的死伤也不遑多让。
更何况,魔人何来纯粹的忠诚?利益而已,他们之所以反对,只不过是不愿自己的大权旁落,日薄西山,而临死反击罢了,至于其余生存下来的人,眼色明亮得很,在自己许下了共富贵的承诺之后,麾下便再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哼,共富贵?
他们也配?
云相调整好心绪,他的确不该心虚,就算他们都是真的如何?合这数人之力,难道真能力挽狂澜不成?
如此无稽之谈,云相是断不肯信的。
只是今日情势不妙,眼前已来了陈心隐和云相,据探子来报,那方还有几个女子一同出现,怕不是桃夭和白芜冰,如此算来,他的高端战力已不再占据优势,两面皆弱,还是要不动声色地寻机撤退才是。
至于那幽府君,只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弃子,最终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