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与他二人成了此地最为悠闲的三人,此刻见他问得没完没了不说,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忍不住插嘴进来。
无论如何,太子的弑父之举无可辩驳,可这并非可在今日追究之事,也非短时间内可以了断之孽,未来究竟如何,现下谁也不敢妄言。
他与敖欢忘年情谊不减,对龙王之死,他当然是愤怒的,可一旦着落到该如何处置敖欢一事上,他又颇为踌躇。
正是这样的矛盾心理,使得他情愿将此事一天一天地拖延下去,而那阴阳帅偏偏将此事重提,当即就恶了三长老……
“……”
敖欢意味深长地看了阴阳帅一眼,神情复杂,不发一言。
假象么?
或许吧……
他也不敢确定,此事的确是他亲手所为,可即使是他,也回忆不起他在下手之时,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再者,他之所以付出重大代价,设计擒捉阴阳帅,其中自然另有隐情,却不是适宜于此刻分说的,当下之务,还是要尽快解决战斗,以免得夜长梦多。
“阴阳帅,那云相之心,你无须瞒我,我早已猜度。你们刻意拖延的目的,谋夺我两海权柄之意,我也已想得通透。其实云相从一开始,就只是将我当成他手中的一柄尖刀,用过之后,当然还是深深埋藏起来的好,毕竟刀会伤人,未必不会伤己……”
敖欢自嘲一笑,并不惮于当着众人之面,说一些他本不该说的话,
“可云相不知的是,我起先并无叛他之心,反他之意,我的确心怀野望,但我同样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我绝非他的敌手,因此只要他在魔盟一日,我就会顺从他一天,依然做他的一柄尖刀……”
“小欢!”
三长老沉声打断,他并不认为敖欢继续说下去有任何益处。
“殿下!”
敖忧在旁叫道。
“三爷,敖忧,你们都无需担心,我知晓轻重。此事本是我所为,再多的遮掩,总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与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反而更畅我怀。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敖欢冲着所有人微笑说道。
的确正如他所言,死过一次,与从未尝试过死亡的滋味,的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阴阳帅,你可知云相的最大败笔,便是叫你们刻意拖延,这实实在在地寒了我的心,冷了我的意。他阴谋用惯,常以阴谋猜人,却不知人心难测,其实到底还是他道行尚浅,比起前任魔主青莲,他张牙舞爪,机关算尽,其实不过纸老虎一只罢了。”
敖欢不急不缓地冲着阴阳帅继续说着,
“所以我兄弟二人决心叛他,这个决定乍看突然,其实来得格外顺其自然。我们父王临死之前,最后的话语并非给予我们的诅咒,而是嘱咐我们小心云相,绝不能将大权旁落,如此良苦用心,你这个无君无父的恶魔是不会明白的……”
“那又怎样?为了我一人,也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真是看得起我!”
阴阳帅神色奇异,也不知是不解,还是自豪,或许两者兼有。
“值得,当然值得,你阴阳帅一人,便可抵十万大军……”
敖欢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一声令下,喝道,
“拿下他,斩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