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宗又笑着对身边一过来斟酒的春辉楼美婢道:“怎么,动了凡心了?”
“你瞧的,我哪点比不过这众位玉京山天门的师长们,怎么我就勾不上手呢!”
“人呐,真得讲点缘份!”
说着便伸手摸这美婢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打下手去:“你正经点!我不爱小白脸儿么!”
惹得当场众人都是哄堂一笑。
“好好好!正经就正经——”
唐敬宗毫不在意,嬉笑道:“今儿吃你的花酒,你可得亮几手叫我们开开眼!”
美婢这才回嗔,微笑道:“这还是个礼数。”
又一指台上献唱的姑娘:“人家姑娘不是还在台上为你唱着吗,你就忒般不知足。”
只见台上那姑娘抱着琵琶一曲已经唱罢,又略一调弦,清冷之声顿起,四座肃然,听她又唱道:
红尘小谪,恨今生误了玉京仙宇,回首红楼繁华梦,勾起柔情万缕。
汲水浇花,添香拔火,十二金钗曾聚。万竿修竹,潇湘风景如许,颦卿颦卿,我亦为汝惋惜……
在场众人都听得眯着眼,手按拍节,唐敬宗也是如入迷境,突然开眼问道:“这唱的是什么?这歌词又是谁写的?”
八贤王赵佑廷知道唐敬宗就是一个只懂舞刀弄枪的莽夫,乃笑道:“你一介莽夫,懂得什么风雅,废什么话显得你这么没见识,也不嫌丢人?”
“听你的小曲就得了,只要听入悦耳舒舒就对了。”
而台上那名歌妓略一沉吟,目送秋波,手挥五弦,裂石穿云地又唱道:
血泪迸红雨,名士多愁工寄托,拼为佳人辛苦,痴忆茫茫,空花草草,且自调鹦鹉,问谁相与,回肠转出凄楚……
她轻吟了一句“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呆呆的,竟自迸出泪花来。
唱得真是声情并茂,凄宛动听。
这里唱罢几曲,众人略为尽兴,又只见花赏月亲自率领一群舞姬上台了。
这次却是在众女环绕中,花赏月戴上了一面精美的纯金面具,跳起了《兰陵王入阵曲》。
“好,跳得太好了,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人间还如此赏心悦目,绝美的舞姿,真是砰然心动,令我都心醉了!”
这倪石头能有多少见识,乍然见到这么优美的舞踏,一时五蕴皆迷,忘记了今夕何夕。
众人正在这里欢畅宴饮,观舞娱乐,突然楼下大厅里又传来一阵阵的杂嘈声。
“直娘贼,你管老子带了个疯颠老乞儿来作甚?老子在这里吃好喝好玩好,又不会少你银子钱!”
“怎么以貌取人,狗人看人低?老爷我有的是钱,上楼来吃喝找姑娘儿玩玩都不成吗,你们这花楼怎么待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