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赋是复活-第七十章 有光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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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有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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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空,没有白云。

陈九和小人走在偌大学宫之中,迷路了,找不到那处药园子。

青衫客和小人这时候意见便有了分歧,他要往左,小人要往右,一大一小谁也不服谁。

镜花水月变做的小人就在那张牙舞爪,咿咿呀呀,执意要往右。

陈九抱胸,没好气道:“能好好说话不?”

小人也急了,不咿咿呀呀乱叫了,拽着陈九裤脚就往右边拉。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陈九把小人拎起,倒也没往左或往右走,先找人问了下路,然后一路向西了。

药家的园子很是显眼,就在一处宽敞空地间,其实园子并不大,但是牌匾大得离谱,就差直接告诉别人,这是我药家的园子。

陈九瞅了牌匾两眼,点了点头,又朝着肩头小人道:“这就是自助餐,等会进去了,给我放开了吃。”

小人抱胸,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小脑袋。

其实它也吃不了多少,最多三五株药草罢了,不过气势得足,进去了,就得让这些个药草胆寒。

小人一马当先,做了个开路先锋,屁颠屁颠跑了进去,陈九跟在他后边,打量着园子周围药草,皱起眉头。

全是素的咋整?

他思考之际,一位白衫修士从里迎来,看向陈九,疑惑问道:“不知道友前来何事?”

陈九回道:“我是来吃……哦,看园子的。”

白衫修士不解,“可今日是我执勤,未曾听闻还有人来。”

他乃商家修士,境界不高,守这园子也只是为了在药家那挂点情分而已。

事实上,药家的园子很少有自家人守,除了一直在药园之中的药女,另外一名执勤人,多是别家修士。

这安排一个修士看守执勤,也只是意思一下,充当门面,难不成还真有谁敢在学宫里偷东西?诸子百家的弟子、学士肯定是觉得没人敢的。

可惜陈九来了。

青衫客与白衫修士缓声道:“今天轮到我看园子了,是个老头叫我来的,貌似还是个啥老祖。”

白衫修士面色一惊,朝着陈九一拱手,“那就劳烦道友看护一下。”

他出了园子,朝着药家学堂走去,这等大事,还是得好好问清楚才行。

陈九见那人一走,高兴的一拍手,发觉小人不见了,赶忙去找,结果这厮已经躺在药草里,大快朵颐了。

小人见陈九前来,打了个饱嗝,然后朝他招手,示意一起来吃呀。

陈九就坐在它身边,随便拿起一株,也不擦擦,径直吞下。

药草灵气瞬息化为暖流,充斥陈九四肢百骸,引得青衫客身子一激灵,似乎拳意都要涌出。

然后就啥都没了,他一个体修,吃了药草留不住灵气,纯粹当吃着玩,真正的暴殄天物。

不过这并不影响陈九吃得兴起。

小人一连打了几个饱嗝,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是真吃不下了。

青衫客正打算要不要歇会再吃,他忽然听闻动静,转头看去。

一位中年女子,身着朴素衣物,围着头巾,中人之姿,唯一特点,就是那双眼睛挺大,但其中一片灰黑,毫无光彩。

是个瞎子。

中年女子朝着陈九坐着的地当问道:“是谁?”

陈九起身,擦了擦嘴角,“我是来看园子的。”

中年女子便笑道:“哦哦,执勤的呀,我知道,每天都会有的,都是学问颇大的读书人。”

她顿了一下,又小声解释道:“我是听到了这里有动静,才想着过来看看。”

陈九看着那一片狼藉的药草田垄,沉默一会儿,拎起小人,微笑道:“没事。”

中年女子轻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忽得轻声道:“若是公子不小心吃了药草,可以藏起,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枯萎死了,”

中年女子缓声劝道:“只是以后,切记莫要这样了。”

青衫客沉默片刻,便是微笑摇头:“没事的。”

反正是师父叫他来吃的,问题应该不大,再说这也理当是学宫一脉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拘押的赔礼。

反正之后,多半也是法家去给药家赔礼道歉,送还药草。

陈九对于这些事情,都是想得透彻的,只是万万不能牵连到这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似乎也乐得和人交谈,又对陈九道。

“其实药家的先生都是好心肠,园子的药草只要理由正当,随便拿一两株走都是可以的,也不算偷,公子要是有什么难处,说给我听,回头我便报备给药家先生,应该不会为难公子的。”

陈九挠了挠头,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自个嘴馋吧。

中年女子确实心肠极好,又柔声劝道:“公子要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就罢了,我也只与别人说是药草自己枯死,不让公子挂上监守自盗的臭名声,只是公子以后,万万不可这样。”

陈九点头,呢喃一声,“谢谢。”

中年女子轻笑一声,转身拿了一壶药家专门配置的肥水,小心翼翼地挨个给药草淋上。

陈九就站在一旁,怪是尴尬,便走了上去,朝中年女子问道:“我帮你吧。”

中年女子轻笑摇头,“公子的好意心领了,只是这浇淋药草是仔细活,公子应该做不来。”

青衫客这便和小人呆立一旁,两人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

那白衫修士也没回来,是真听到了这消息,相传还是一位药家老祖亲自说的,着实惊人。

他便也就回了自己学堂,研究学问去了。

药家这番意思,也是差不多把这药园子送给陈九吃了,反正法家赔给他们的药草,比这药园子的多几倍。

再说了,这药园里岂会真有天才地宝?

真正的天才地宝,都在药家老祖自个的庭院里栽种着了。

陈九这一日守园子,略显尴尬,所以傍晚回去,青衫客显得无精打采的,他走至园子门口时,沉默站着,扭头看去。

中年女子再次给药草浇淋好肥水后,沿着那条她走了几十年的田垄小路,缓缓走着,她进了一间小屋内,不消片刻,小屋之中便亮起了灯烛火光。

瞎子点灯,颇为荒谬。

但陈九知道,中年女子能看见光,亦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一束光。

青衫客摸着夜路回了道观,陶李就站在道观门口,瞧见自己师弟回来了,便微微笑着,说道:“吃饭了。”

本来躺在陈九肩头无精打采的小人听见这三字,立马来了精神,跃下地面,屁颠屁颠往道观里跑。

于是便只剩师兄弟并肩而行。

陶李轻声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陈九摇头,“都是素的,没味。”

青衫客又笑了笑,“不过其实这人间,似乎、好像、也许没我想的那么差。”

陶李听完,便微笑道:“人间总是有好有坏,兴许坏的确实要多于好的,但有时候仅仅只需要那么一件好事,便够了。”

中年人轻笑一声,“世道不好,我偏要好。”

陈九点头,沉默半响,才轻声道:“我怕这不好的世道,会将我也变为那些山上仙人一样,凡事不问礼仪道德,只管自己舒心顺意。”

见得多了,都是那修士肆意妄为,以力压人,自己还能保持住本心,不去肆意妄为,其实很难。

青衫客站在月色之下,突然朝着陶李笑道:“师兄,我有一口不平气。”

陶李看着他,轻笑道:“向这天下吐。”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陈九忽然问道:“师兄,有酒没?”

中年人一愣,思索道:“师父有,藏着的。”

那就好说了。

师兄弟二人鬼鬼祟祟进了红脸道人屋子,陈九去翻,陶李守门。

红脸道人坐在云层之巅,俯身明月,突然笑骂一声,“两个小王八蛋。”

今夜,师兄弟二人都喝了些酒,其实酒也不醉人,但人自醉,两人就爬在窗台,一起看天上明月。

小人还在饭桌上,抱着有它半人高的酒杯,也要一口饮去,结果一个不甚,倒栽进酒杯里,挣扎半天出不来,最后干脆就这么喝了起来。

师兄弟二人看着天上明月,都在想姑娘。

一个大姑娘。

一个小姑娘。

陈九忽然翻身,倒在地上,呆滞看着手腕上的翠绿珠子,眼眶不知不觉,盈满泪水。

陶李在一旁怔怔看着,想哭却哭不出来,或许他心中没有伤感,只有留念。

亦或许眼泪早已干涸,流不进心田。

七十一章 竟无语凝噎

药家的园子现在便被陈九一人承包了,每天就是他带着小人去园子守着,早出晚归,这一来二去,她也和中年女子逐渐熟稔,其实也没什么话聊,只是单单坐着,身旁有一个人陪着,也是不错。

陈九起先是带了一个小板凳,他坐在板凳上,小人趴在田垄里,眼巴巴看着身旁的药草,怪是委屈,没办法,陈九不准它吃了,那能咋办嘛,它这小胳膊小腿的,难不成还能削陈九一顿?

那肯定是万万不能的,小人还想多活几千年,作为法宝精怪,它如今才三千多岁,还年少,可不能英年早逝咯。

陈九后来觉得小板凳硌屁股,便屁颠屁颠去了法家学堂里,摸了个讲师的摇椅,还打了个借条,上书执勤征用。

药园子里,便有了个端坐摇椅青衫客,小人坐在他肩头,满脸笑意,也摇。

有些别家学生弟子,要来药园子里拿草药,是有那讲师亲笔书信的。

陈九便将那书信拿过来,身子在躺椅上微微坐直,装作个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那书信摇头晃脑,其实他也就是看个字迹如何,字好看就准了,一般的就询问一番,实在潦草的看不清,就叫他爬回去,写工整了再来。

那学生弟子也很委屈,说这是讲师书写的,现在就要拿药草。

陈九皱眉,“讲师就这字迹?”

他眉头皱得更深,“就这就这就这?”

小人就在他肩头抱胸点头,一副赞同样。

不过之后陈九也是没难为这学生,给了他一半的药草,剩下一半,把书信写清楚了再来。

毕竟这些书信可都是要经过中年女子的手,上交给药家做报备的。

陈九这月前半旬还恪尽职守,后半旬就变了样,开始擅离职守了。

学宫诸子百家,他哪家都去,就是不回药家园子,作为补偿,他将小人留在了摇椅上,还给它用小木棍雕刻一柄长枪,叫它拿在手上,美其名曰护院大将军。

小人兴高采烈,拿了长枪,站在摇椅上,左右打望,认真得很,只是它也有一事不解,小脑瓜子想不明白,为何这长枪样式和它以前看到过的不太相同。

听陈九说前面尖尖的叫刺刀,中间月牙状是扳机,那个竖直的杆叫啥来着?

小人挠了挠脑袋。

好像是垂直握把。

陈九后半旬逛遍了诸子百家大半,其中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墨家的学堂,墨家门道多,一些飞梭、渡船,便是墨家制造。

陈九经常能看到一些墨家子弟,拿个扳手、锤子,钻到飞梭底下,用覆盖灵气的锤子用力敲打,维修飞梭。

除了墨家外,陈九还喜欢去酒家与美食家,酒家自然不必多说,去了就是要两碗酒喝,酒家弟子大多也豪爽,你来便美酒奉上,请客三两杯。

美食家其实并没有什么现成美食,大多都是食材,叫其下弟子跟着讲师学,陈九有时就趴在窗外,偷学两手。

那百家之首的儒家,陈九去的反倒最少,不过也让他听出了些门道,便是这天下,境界原来分为凡间九境,天人四境来算。

其中一至五境皆为筑基,六境练气才可乘飞御风,所以六境之前的剑修,全要加上准字,只有到了这六境才算真正剑修。

往后走,便是七境聚灵,八境金丹,九境元婴。

金丹便是大多修行中人眼中的山上神仙,元婴已可以开辟宗门,自己称祖。

不过这也皆算凡间人,九境往后才是真正天人,具体境界,那儒家老讲师也没说清,只对学生弟子说当下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先筑基再谈其他。

陈九之后倒挺喜欢往儒家走了,主要是去听听老夫子为人处事的道理,老夫子学问确实大,许多见解极为深刻,提倡以仁为本,以善养身。

老夫子还很喜欢解惑,自己讲完后,便问其下学生有没有问题,不必羞怯,无论大小,尽数可提。

于是趴在窗边偷听的青衫客便举手提问。

老夫子与学生,都是知道这青衫客的,经常来旁听,相貌长得也是极好,一副翩翩君子样,就是不知到底是胸中真有点墨,还是仅仅为绣花枕头。

老夫子看向陈九,微微点头,示意这旁听客提问。

陈九便站直,难得认真道:“夫子,你说这天下该不该人人平等?”

老夫子怔了一下,倒是觉得稀奇,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这种问题。

其下学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是有些被这言论惊住了。

老夫子思考片刻,摇头笑道:“不是该不该,而是能不能,事实上,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人人平等,只能是不断缩小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罢了。”

他又看向陈九,笑道:“你四肢健全,而有人生来残疾,这便已经是一种不平等了。”

青衫客微微点头,看向老夫子,难得认真拱手行礼,随即告退。

天下确实没有真正平等,只是这方天下的不平,多了些,多到有些人为人,有些人为畜。

青衫客今日没去乱逛,坐在了一处学堂楼顶,撑着脑袋出神,一直到了傍晚星稀月明,他才回了神,赶忙跑回园子里,接小人回家。

小人早已瘫倒在摇椅上,没了那股威风劲,看着陈九来了,急忙激动起身,咿咿呀呀乱叫,该是在责怪陈九。

中年女子就站在一旁,听闻动静,也是知道陈九回来了,便笑道:“它就在这等你,我叫它与我一起回屋吃饭也不去,就咿咿呀呀说着什么话,我没读过什么书,不像我弟弟那般博学,所以也听不懂,就在这陪着它了。”

陈九与中年女子告谢一声,便准备回道观吃饭了,可不能让师兄等急。

小人背着长枪,屁颠屁颠爬上青衫客肩头,小手朝着山上道观方向一指,示意陈九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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