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书语”见众人一边倒向三姑,不甘道:“所以你拿那魔头没法,便来欺负他的家人?这么做还有什么英雄气派?”
“我和这贱人之间,也不全是因为那魔头的关系,恩师清鸿子在世之时,常以仁爱宽厚教导于我,盼我能化去心中仇恨……”
“快书语”打断讥讽道:“是呀,你恩师才有一颗济世为怀的菩萨心肠,怎好好的普陀山传到了你手里却变得这样,偏离正道,放不下,看不开。”
三姑抬头向上,陷入沉思,面色稍转柔和,叹了一口气说:“放下,看开,这种感觉确实很美,也正是恩师才让我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帮助我从仇恨中解脱出来。
那时我也是一位阳光明媚的姑娘,有着不少男子追求,可偏偏命运让我遇上了他,将整颗热忱的心,和对于爱情美好的向往错付在了这无情无义的疯子身上。”
云游听三姑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想来她年少时也是位美貌少女,如今年老色衰,不甚唏嘘,这莫疯子确实害人不浅。
然听“快书语”愤然道:“你胡说,他明明最爱的是……是那叫小白的女子,是你自己纠缠不清,将他们给拆散了,却怨得了谁?”
“小姑娘,你懂得什么?要不是这妖女以《太阴虚水经》中的常保年轻之术相诱的话,疯子他又怎会变心,教我在大婚之日当众出丑。”
云游一凛,想原来这疯子却是贪图了魔教武学才和风小白到一起的。
是了,他生平最引以为傲的除了功夫便是这张皮相,若然听闻那《太阴虚水经》确有此效,定会动心,那他和风小白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只听“快书语”急道:“你骗人,疯子说过他一生只爱小白一人,你只不过早些相识而已,倘若同时出现,疯子绝不会睬你一眼。”
说着她又急摇莫子枫的手臂,大叫道:“你快看看,眼前的可是……可是小白,你快告诉她你最爱的是风小白,并不是这恶尼。”
莫子枫呆望着前方,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那坐在木箱中的女子则瞧着莫子枫不住摇头,显是旧情难抑。
在场群豪越听越奇,均知魔教有一门神功专修阴寒内力,却不想还有永保年轻之效,不禁愈发对那水星城心驰神往。
大小左和清羽灵大出意外,想这莫疯子负了如此多的女子,到最后连对风小白的情义也全是装出来的,心中暗骂他是大烂人,该有此报,只可惜了溪辞师姐没能看清他的真正面目。
三姑朗声笑道:“现下我二人俱已在此,你便让那负心汉再选一次试试。他爱的从来就只是他自己,心中只想天下第一,一统武林,为帝为王,称霸一方。
我们这些女子都不过是他迈向成功的工具和手中的玩物罢了,什么情义?哼……”
莫子枫忽地开口大叫道:“不……不……那不是我……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权利,武功,女人,所有的一切我都是真心想要的。
小白,清三姐姐,溪辞姑娘……”
他自顾念了一大串女人的名字,云游想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又怎能装下这许多?
装的太多太满,便总有顾不所及,更何来真心?
想要的太多,欲望便是无底之壑,不足常辱,知足乃乐。
那女子听后将头悠悠转向三姑,忽地发声说:“那你以为疯子没有我,便真的会爱你么?不以死相逼,不将那《两仪剑术》相授,他会甘心和你日夜厮守在一起,还私下产子,天真的以为他会回心转意与你修好?”
这女子虽是容貌已毁,然声音清脆,娇嫩爽朗,让人听来不由得心旷神怡,如沐春风一般。
就连私下产子这等惊世骇俗之言自她口中说出,亦是婉转动听,变得理所应当,教人忘乎所以。
难怪这疯子会说小白才是她最爱的女子。
清羽灵和大小左亦想,她声音这么好听,可想知道她从前得有多美才配得上这样飞珠溅玉般的声音。
三姑一愕,森然道:“早知你在装疯卖傻,便应该连你舌头也割去,省的你在此魅惑这些臭男人。”
那女子盈盈笑道:“这些年来,你费尽心机的想从我口中逼问出那《太阴虚水经》的修炼之法,你舍得割去我舌头么?
我自被你囚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你可是经常来探望我的,但有很长一段日子忽然不见,这段日子想必便是躲起来生孩子去了吧?”
清羽灵和大小左等在场众人听了都是茫然相顾。
三姑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可当自己是谁,仅是猜测便可妄下定论?”
“咱们都是女人,你最后见我那日便已有身孕,若是没料错的话,定然是你和疯子纠缠不休,以你们普陀山的《两仪剑术》才换得疯子与你修好。
等到剑术一成便将你给抛弃,因为他心中始终有我,但又忌惮魔教找他麻烦,疯子自知不敌,便索性躲起来,待得功成而出。
那里有一个秘道可是我们两个的爱巢,无人知晓,不知我所说的相差几何?”
云游一怔,想这风小白果然邪门,足不出户,却已猜想到了大半。
原来三姑在恩师清鸿子的感化下本已放下了灭门之仇。
但因风小白的介入夺爱,让她彻底失狂,对于魔教以往的血海深仇又被重新唤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趁风小白临盆之际,找得时机,将她掳至地牢。
其后大肆折磨,发泄怨恨,她想就这样杀了这贱人未免太便宜了她。
自己一家惨死,又为这魔教妖女横刀夺爱,仇恨的种子越发壮大。
可三姑对于莫疯子的爱恋实不下于任何女子,哪怕明知他的为人,亦存有幻想,试图让他回转心意,并以普陀山的不传之秘《两仪剑术》拿了出来。
那段日子他们恩爱非常,时时相互切磋,探讨剑术中的奥义。
可练了一阵,莫子枫发现这《两仪剑术》剑法平平,毫无进展,怎在剑术排行高居第三的位置,只觉徒有虚名,心下越来越是烦恶。
他哪里知道《两仪剑术》的精奥所在乃是男女双方彼此互是唯一,情比金坚方能发挥出剑术中的真正威力。
莫子枫用情不一,自然无法体会其中的剑意,使将出来也远远不及剑术榜上的其它剑法。
当世在剑术上排在第一的乃是《六合气诀》,第二的是《五行剑法》,莫子枫求得风小白将那《六合气诀》的译本刻在密室的壁面上苦加参研,依是无法破解玄机。
只道天下剑术大都华而不实,即是剑术又怎会将一本练气的功夫排在所有剑术之上?
他慢慢便放弃了剑法,转而在室内专研《太阴虚水经》并在《两仪剑术》的推演下化出了《四象寒毒掌》,功夫也越练越向阴毒的路数上走。
而莫疯子痴迷武学,追求极致,欲使掌中的寒毒更甚,竟将见手青放在酒缸里泡饮,越练越疯,还美其名曰《八象寒毒掌》。